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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不把二姑娘压榨到最后一滴,誓不罢休啊。
夏府的鸡飞狗跳,远在钱角巷的夏妙然自是不知,她亦不知道那个亲生父亲正在算计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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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绵绵,天气冷了,蒋氏的老毛病就犯了,双腿一到夜里就发酸发痛,难受的很,夏妙然特地给她缝制了护膝,虽然无济于事,但总归是孝心一片,蒋氏很是喜欢这对护膝。
不过,蒋氏腿脚不便,就让夏妙然多了些忙碌。
因为书院的掌厨有了事,所以近来学子都是家中送饭菜。
“姑娘,咱们真的要去书院呀?”
夏妙然把乐乐放回窝里,斜睨着,抿嘴笑了笑。
【我不去书院,难不成还要劳烦娘啊?】
榴红干笑几声,摸了摸后脑勺,说道:“奴婢这是有些怕了。”
夏妙然用肩膀撞了撞榴红,不同前些日子的惶恐,她摇头晃脑地说道。
【你家姑娘我现在也识字啦!可厉害了呢,闻人翎还说我聪颖呢,不过就是一群读书人嘛,怕什么!被夫子罚骂的时候,其实也惨兮兮的很呢。】
榴红夸张地吹捧着她。
夏妙然傲娇地轻哼一声,小手背在身后。
“姑娘,你去哪?”
【去拿食盒,送饭呗。】
不得不说,这辆马车买的很合适,去个什么地方也都方便。
夏妙然没去过白马书院,但车夫去过多次,不用她操心路程。
能上的起书院大都是家境富裕之人,马车自然也不会缺少,所以这条路就堵了起来。
夏妙然慢悠悠地掀开车帘子,不经意间和一双漂亮的眼眸对视着,她下意识缩了缩,但察觉到对方的善意,夏妙然回之一笑。
她小嘴翘起,乖巧怡人,那是个容颜姣好的姑娘呢,长得可真美。
不过这路一直堵着也不是个法子,她担心闻人翎会等急,所以就让榴红去给车夫知会一声,将马车停在一旁,她们两个步行前去。
榴红拿起油纸伞,伺候着她下了马车。
夏妙然拎着食盒,发现旁人也都下了车,水盈盈的杏眸弯起,对榴红无声说道:走吧。
她俩步伐缓慢,避开浅浅的水坑,裙袂荡漾,湘妃色的裙儿衬出她的温婉俏色,夏妙然面容出色,为这暗鸦鸦的天气增添了几分艳色。
“你是不是有个同窗叫闻人翎?他不是娶了县令的女儿么?还来咱们这白马书院做甚?去府城多好,直接就能吃了软饭呢。”
一个身形消瘦的书生说着,他身边站着的是他好友,长得勉强清秀。
“嗐,要我说闻人翎也挺倒霉的,娶了个哑巴女当妻,就算是个县令之女又如何?反正咱们这位闻人兄相貌堂堂,待以后高中了,吃其他官家的软饭未尝不可呀。”
“听说那位哑巴妻,是个无盐女,所以常年不出府门,真是替闻人兄惋惜啊。”
“这说明什么?软饭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吃上的。”
二人相视一笑,随后大笑出声,满满的嘲弄,让人听着直皱眉头。
夏妙然离他们只有几步远,听的清清楚楚。
夏妙然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她一向带笑的眼眸此时暗淡无光,紧握着食盒的手指攥的发青白色,夏妙然不自觉就垂下了头。
她虽然怨恨夏婉然,但从没有因为她的哑疾而谩骂过,人生下来不可能无病无灾,所以夏妙然对待夏婉然的时候,是以一种看待常人的眼光去接触她。
没想到,如今她倒成了一个哑巴,不仅被人瞧不起,还连累了闻人翎。
夏妙然想起闻人翎对自己的种种照顾与体贴,她为闻人翎感到不甘,他分明是个出色优异之人,只是娶了县令的女儿,凭什么就要因为这一点,就能毁掉他从前的所有勤劳与努力?
夏妙然面无表情,静静地望着那两个碎嘴的书生。
她朝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榴红下意识地拽住夏妙然的手腕,不想让她闹出什么风波。
夏妙然挣开她的手,眼神平静无波,但榴红却看出了一种固执。
一阵风忽然吹来,榴红的油纸伞差点儿没能拿稳,风吹的极大,裙摆随风晃动,夏妙然眯起了眼睛,首先护住那食盒。
因为这风,夏妙然头顶的油纸伞偏移,水珠倾洒落下,一滴雨水落在她的眼角处,好似美人垂泪,楚楚动人。
当油纸伞再次遮住那雨的时候,夏妙然闻到了一股很熟悉的味道,她抬眸仰望,惊喜装满了她的心房。
闻人翎擦了擦她的眼角,声音低柔,“怎么哭了?”
夏妙然笑着摇头,解释着这是雨珠不是泪珠。
闻人翎身形高大,一袭书生衣衫,气质高雅,俊秀的人总是能让人留意到。
所以他的出现,成功的让刚才那两个说闲话的人笑容僵硬。其中一个书生扯了扯对方,努努嘴,让他看夏妙然的手语。
另外的书生眼神由鄙夷变为惊艳,他干笑着抿嘴,有些惋惜,美人不能言,始终是个缺憾,再美又如何?
闻人翎抬了抬伞面,望向他们,他的眉宇夹杂寒霜,眼神凌厉无情,他薄唇微勾起,骇人的气势让他看起来难以接近。
“背后说人闲话,不是君子所为之事,若是有胆,大可与我当面对峙,何必背后嚼人舌根?”
“软饭又如何?我乐在其中,只要我妻子不嫌弃,轮得着你们这群妖魔鬼怪来对我们指指点点?”
“乙班的唐荃,甲班温之故,两个连秀才都中不了的人,有何资格来对我评判?”
“等你们何时超过我,再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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