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重要性高过后者。

　　兰堂忍受得了王秋跟孩子、朋友的对话，却无法忍受几米外手机里金发兰波爽朗地笑声。

　　“秋，我出门透透气，你打完电话再联系我。”

　　“……慢走。”

　　王秋默默收回了挽留的尔康手，悲伤地看着老婆出门的背影，老婆仍然没有全信他说过的话。

　　这几天的日子，他过得水深火热，触目惊心，生怕自己会被网上那些异能力者们敲闷棍，随身备着一个华国政府送给他的个人安全警报器。

　　华国政府表示：“国家会保护你的人身安全，但是不会花过多的精力帮你解决国际纠纷问题。”

　　回过头，王秋对金发兰波痛心疾首地说道。

　　“你这个熊儿子，不帮我就算了，明知道兰堂在我的身边，还故意说这些话气走他！”

　　“嘿嘿，这件事是王秋先生的错呀。”

　　“连你都不信我吗？我真的不认识那些人！！”

　　“不不——你仔细回忆一下。”

　　金发兰波摇头晃脑，满脸笑容，倚靠在某个地方点了根烟，“我是怎么认识你的，他们又是怎么认识你的，其实区别不大，全是王秋先生。”

　　王秋一下子失去了声音，灵魂要飞出天灵盖。

　　金发兰波的同位体诗人是《心之全蚀》的男主角，占据世界的重要意义，所以对方能通过十九世纪末的同位体认识自己，获得诗人时期的记忆。

　　那么，其他人呢？

　　《王尔德的情人》里的男主角奥斯卡·王尔德同样有着与金发兰波相同的意义，难道对方就没有记忆了？

　　再者……关于欧洲文豪的电影特别多。

　　谁能保证自己没看过的文豪电影，就没有出现在十九世纪末的世界里？谁能保证他认识的那些文豪，在文野世界就没有接收到记忆？

　　王秋瞳孔地震。

　　他可是穿越到了十九世纪末，刺激了全欧洲的文坛啊！

　　为了复活和修补身体裂痕，他无所不用其极，在异世界成立了炖鸽子出版社的分部，以在文野世界学到的手段进行了一系列黑道催稿、美色催稿、金钱催稿、人情催稿，使得自己在文坛的名声如雷贯耳……

　　无数作家对他恨得牙痒痒，收钱收到心虚，又痛哭流涕地表示：“我马上就会写完。”

　　他在文野世界如何弱小憋屈。

　　他就在十九世纪末的电影世界如何强势霸道。

　　他认识的欧洲作家何其多，尼采在德国，当时就三十岁左右，只能说是被顺带的一员，他针对的作家大部分集中在法国、英国、美国、俄罗斯。

　　以一己之力，他拉动十九世纪末的文坛发展，嗜书如命，为历史留下了一段传奇故事。

　　“这……不可能吧……他们要是全记得我，第一个炸的应该是法国和英国，不可能是德国啊……”

　　德国从来都不是前三甲。

　　王秋在巨大打击下，绝望地说出了不该说的话。

　　金发兰波这回连忙说道：“嘘！”

　　自己的通话信息可不是加密的类型！

　　王秋闭上嘴，嘴唇颤抖，记起了这个世界上会有人监视电话通讯，表情极度悔恨和抓狂。

　　整个世界灰暗了。

　　文野世界毁灭吧，别存在了。

　　读者结交作家有什么错？编辑催稿作家有什么错？十九世纪末的记忆跟你们有个鬼的关系啊！

　　【我是你们的金主爸爸，你们的出版商啊！】

　　【你们造我的反！】

　　王秋坚定道：“我不认识他们，说什么都不认识他们，有本事他们拿出证据，没有就统统视作放屁！”

　　金发兰波竖起大拇指：“爸爸厉害！”

　　王秋低吼：“这种事情，你就该早点说出来！”

　　金发兰波屁颠屁颠地解释道：“我也不知道，主要是看到他们的反应就——”

　　王秋没让他说下去，“啪嗒”得挂了电话。

　　再听下去，他的汗毛都竖立起来了。

　　金发兰波嬉笑：“这回紧张了。”

　　总要让当初“无恶不作”的金主爸爸明白，容貌不是通行证，金钱也不是万能的啊！

　　金发兰波鞠了一把鳄鱼的眼泪，擦拭笑出来的泪花。

　　“太惨了。”

　　这么多“受害者”记起了王秋先生。

　　不知道在他们的记忆里，是悲惨写作的印象更深，还是被美人含情脉脉地勾搭的印象更深？

　　嘿嘿嘿嘿嘿~，这瓜太好吃了啊。

　　华国政府第一个监听到了这段电话，其次是盯着王秋的野心家和暗地里的异能力者。

　　这些人集体“卧槽”了。

　　德国不是重灾区，法国和英国才是？互联网上公开身份的受害者们还没有全部冒出来？！

　　若不是华国政府真的确认王秋体内是麻生秋也的灵魂，王秋的这具身体没有在国外搞事过，是一个白板背景，他们都会以为王秋是网络上猜测的消除记忆型异能力者，有着神秘无比的过去。

　　重灾区之一，英国的多名超越者陷入沉默，而重灾区之二，法国的居斯塔夫·福楼拜忧心忡忡，食不下咽，经常对着手机里华国人王秋的照片发呆。

　　这样的反应，引起了居伊·德·莫泊桑的怀疑，以他从小到大对老师的熟悉程度，这分明是有问题！

　　居伊·德·莫泊桑闪电般地想到了网络上的段子。

　　【当你发现你朋友亲人长辈出现以下症状，请务必警惕起来，检查是不是受害者。】

　　【一，突然在手机里保存王秋的照片。】

　　【二，突然对王秋有别样的好感or恐惧感。】

　　【三，突然想去日本or华国旅游。】

　　【四，突然梦呓王秋的名字。】

　　【五，突然……】

　　居伊·德·莫泊桑嘴角抽搐，联想到老师的年龄，正好处于尼采那个年龄阶段，“老师，你该不会也是当年被抹消记忆的受害者之一吧？”

　　如果老师是受害者，居伊·德·莫泊桑对王秋有熟悉感就得到了解释，因为他少年时期住在福楼拜家里，接受老师的照顾和教导，很可能曾经见过王秋！

　　居斯塔夫·福楼拜平静地收起手机，一点也不尴尬，毕竟他可以确定自己不是最倒霉的那一个人。

　　“嗯，我和维克多·雨果应该都中招了，波德莱尔自查后没有事，说明尚未接触过王秋。”

　　“雨果陷的比我还深。”

　　“我们都怀疑，他混淆了麻生秋也和王秋。”

　　……

　　维克多·雨果站在巴黎圣母院的钟楼上，风中凌乱，傻傻分不清麻生秋也和王秋的区别。

　　梦里自己呼唤的“秋”——是哪个秋？！

　　他们有同样的黑发黑眼，同样的温柔秉性，但是王秋给他的感觉像是时间沉淀下来的老友，他甚至梦到过自己在跟王秋聊天，有两个孩子围绕在膝下，欢声笑语，面容模糊如镜花水月。

　　那样美好的画面，温暖了岁月，温馨了心灵。

　　他的心几乎沉溺，误以为是爱斯梅拉达与自己结婚后的生活，恨不得梦里化作现实。

　　【我可以不要权利地位，提前退休，与你结婚！】

　　【前提你们是同一个人啊！】

　　巴黎圣母院的地面上，距离巴黎公社总部不远的夏尔·皮埃尔·波德莱尔姗姗来迟，叫上其他人做好疏散工作，作喇叭状地喊道：“维克多，跳啊，你快跳啊，不要耽误我给你收尸的工作！”

　　维克多·雨果的心态崩了。

　　我就是看个风景，没打算跳楼，你别瞎说！！

　　作者有话要说：　　12月14日的更新奉上。

　　为雨果点蜡，为王秋点蜡，这都是呼啸而来的海浪啊~。

　　***

　　圈圈敲黑板：看到本章的主题了吗？

　　催更一时爽，事后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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