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讲里有谈资可讲了,不需多久,整座城的出租师傅都会知道城郊这里发生了一起命案。
乔言戴上口罩手套,直奔塑胶袋。
张大力和助手在一旁,“乔医生,这里。”
塑胶袋已经是打开状态,乔言把袋子开得更大。尸体展露无遗。
乔言有生之年都没有设想过这一刻,她快不能呼吸了。
“阿森!”
张大力和助手发现情况不对,“乔医生怎么了?”
“怎么会这样?不会的,怎么会………”
“乔医生,你还好吗?”
张大力搀扶乔言站起来,让助手把梅子叫过来。
乔言在河边坐了很久很久,张大力陪着。旁边是碎石枯草,张大力把外套披给乔言,劝道:“地上凉,小心肚子疼。”
“我没事。──尸体的死法和上一个一样,和余浩也一样,这是初步断定,先被勒死,死亡时间超过十二小时。可他不是八月十五,他跟八月十五没关系。”
“乔言,梅子来了,你先放松一下。等你准备好了,来找我。”
张大力在她肩膀上拍了两下。
阿森与乔言是有关联的人,配合调查,她也逃不掉。那么,陈香也会来了。
冰冷严肃的审讯室,她没少来,但头一回是接受调查。
张大力不因她是同事而懈怠,该问的问题一个也没落下。
“请问案发时,你在哪里?”
“和一个朋友在一起。”
“方便告诉我是哪位朋友吗?”
这是个必答题,张大力已经问得很温柔了。
这个朋友很快也被招来了警局作证──余修。
结束审问后,乔言和余修碰面了。
悠长走廊里,人来人往的,乔言感觉万分疲惫,谁与她讲话都像在另一个时空。
眼前的面孔正在扭曲变形,世界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远。
“乔言,乔言!”
乔言定睛去看,余修正搀扶着她。
他把她搀扶到外面的长椅上休息,“坐会儿,休息一下。”
乔言倒在他肩头,看着虚无的前方,慢慢清醒过来,“我好累。”
余修搂着她的肩,轻声安慰,“没关系,有我呢。”管他是真是假,这一刻她甘愿被情话哄骗。
接下来,家里也该翻天了。
乔母失去了女婿,女儿也一病不起。乔母陪在身旁,寸步不离。家里只剩乔父一个。乔言回家的时候,窗台上的绿植蔫了。
整个世界都在为阿森哀悼,也在爱怜陈香。她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心情,她没有大喊大闹,没有激动崩溃。她只是静静地陪着同样孤单的乔父。
她的爱情早就死掉,她带着怨,带着恨,可现在,怨恨都已经无处寄生,还剩下什么了?只有陈香。她也是个可怜人,才结婚不久丈夫就没了。母亲应该很心痛吧。
眼泪从眼角滑落,不断的。她感觉自己很累很累,她蜷在床上,抱紧自己,真冷啊!
乔母好几天不在家,乔父白天也时常不在,买烟买菜不至于那么久的,乔言知道,他是去那边帮忙去了。
再见时,母亲瘦了好几圈,头发也白了那么多。
“言言?”
乔言站在门口,看着母亲。这里是母亲的另一个家。
“我可以进去吗?”
“进来。”
母亲是女主人的架势,乔言走进门,屋里素气得很,好像不曾增添过任何色彩,即使有颜色点缀,也都散发着腐朽的味道。
听说陈香在房间里坐着,一坐就是一天。
她并不知道乔言来了。这是她们俩第一次真正的见面。
“妈,我想和她聊聊。”
乔母来回瞧,这个情况不会怎么样的。乔母在乔言肩膀上拍了两下,叹了一口气。
乔言仿若听见了无声的叮咛,“劝劝你妹妹,你们可是姐妹啊!”
乔言被乔母拍得晃了两下。
陈香一直在床上坐着,一动没动,对她的到来没有反应。
门口一声响,乔母出去了。
“陈香,是我。我来看看你。”乔言打破沉默。
“谢谢。”陈香说。
“你还好吗?”
“不好。”
窗户上映着与她极其相似的脸,乔言看着她,像在照镜子。
外面有风,吹动窗外的树枝,陈香慢慢站起来,转过身。她憔悴极了,上次在地铁站里见她时,她是温婉动人的。是的,不管她承认不承认,陈香长得很讨人喜欢。
两个人面对着面,一时无言。
陈香眨着疲乏的眼睛,好像随便一晃都能倒下去。她就这么一步三晃地走到乔言跟前,狠狠得抱住她,在她肩头放声大哭。
乔言以为自己是铁石心肠,以为自己对她恨得要命。但她解释不了她为什么站在这里,为什么抱着陈香。
“我明白,辛苦你了。陈香。”
陈香趴在她肩头,无助脆弱,哭得不能言语。
晚上,乔母回来了,乔言还没走。乔母给姐妹俩做了面条,这一夜没有人要离开。
乔言陪着陈香,直到深夜。
她们两个是最了解阿森的人,或许此时,只有她们彼此才能感同身受,她们有一样的血缘,她们爱过同一个人。
“谢谢你来看我。”
“应该的。”
“不,你说的对,我们不是亲姐妹,你讨厌我恨我才对。”
她的确是说过类似的话,翻译过来与这无异,她无法辩驳。好在她们都是坦诚的。
“这段时间会很难过,有需要我的地方告诉我。”乔言没料到自己会说出这种话来。
陈香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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