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一样。
“姑娘,是不是这儿?”
乔言回神,“啊,是。”
司机师傅帮她把行李箱拿下车,还好心送上祝福,“今天你是我最后一个活儿,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谢谢师傅。”
热情是会传染的,暖暖的。来自陌生人的热情更是让人心怀感激,不知道这份热和暖带到那个家里还能否存活。她看向那扇窗,窗前摆了一排花盆,看来爸爸把那些花养得很好。
她正举头望,有人叫她的名字。
“乔言?”
乔言当真花了些时间才认出这个男人。
“时简?”
“好眼力,是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就你一个人第一眼认出我是谁。”
“快递上写了。”
“嗯?”
时简低头看一眼,空欢喜,还是没人认出他来。
“我变化就那么大?”
“简直翻天覆地!”
说着话,时简来到近处,将她行李箱提起。人家手里不少东西,乔言不好意思让人拎,抢了半天也没抢回来。
时简是乔言的老邻居,从小玩儿在一块儿的。数年不见,他已经大变样,不仔细看真认不出来。以前是个小胖子,现在又瘦又高,能去当模特。
时简说:“我最近年年回来过年,从来没见过你,应该好几年没回家了吧?”
乔言一边与他讲话,一边发挥职业本能,认真联想起他的轮廓,以及被他减掉的肥油。
“三年。”
时简习惯了被人从头盯到尾,笑了一下,伸开手臂让她看个仔细,“真是我,不用怀疑。”
“你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那说来就话长了。”
两人淡淡聊着,身旁不时有老街坊路过,乔言知道,免不得被人指点谈论。
乔言说:“你最好离我远点。”
“为什么?”
“免得连累你被人指点。”
“我还怕这个。”
“看来你都听说了。”
时简一愣,一时没接上话。
乔言一脸无所谓,“街坊邻居无人不知,也没什么奇怪的。”
三年不见,单元门已经换了新的,乔言没有钥匙,幸好遇到时简,否则按门铃,表身份,还得在外面挨一会儿冻。
他们两家都住二楼,对门。时简妈妈早就开门等人了。巧了,乔言妈妈不知为何也开着大门,和时简妈妈一个姿势,倒像是专门在等她。不会,她谁也没告诉。
时简妈妈第一个冲下楼梯,狠狠抱住儿子,“哎呦我的儿子啊,快让我看看,妈都想死你了。”
“我也想你了,我爸呢?”
“屋里做菜呢。──怎么你们俩一起回来的?”
“楼下碰上的。”
一边喧闹,一边安静。母女俩视线相接的一刻,都露出了得体的笑容。
许是这边太安静了,时简回头瞧了一眼,乔言已经进了家门。
室内光线稍暗,乔言还是看见了妈妈眼角的细纹,一笑,更甚。
接过她的行李箱时,母女俩的手短暂地接触。
“手这么凉,冷么?”
“还好。”
爸爸从厨房露出脑袋,以为是家里来客人,没想到看见了女儿。又惊又喜,眼睛红了。乔言顿时也红了眼眶,低着脑袋推了一把行李箱,“我予你们带了东西。”
“她妈快给孩子倒点热水喝,我得加俩菜。──哎呀,家里没大料了,我去买。还有料酒,陈醋怎么都没了………”好像这些调料都赶上这一天罢工似的,乔言爸爸被年追地很勤快,套上外套,高高兴兴出门去了。
这一头,母女俩坐在沙发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场面有点尴尬。窗台上那一排花果然开得茂盛,好像从来没有悲伤枯萎的样子。
“来,吃苹果。”妈妈从果盘里挑了一个最大的苹果。
乔言一点也不想吃,但还是咬了一大口。
“今年过年不回老家了?”这个消息,乔言早就知道的,但此时无话可说,随便谈谈。
“不了,你二姨他们家人太多了,怕闹着你姥姥姥爷,咱们年后再去。”
“也好。”
“你和对门那个时简──”
“──楼下碰上的。”
“哦。”
妈妈搓着手心,想是在小心翼翼酝酿下一个话题。
在乔言的记忆里,那双手总是干燥的,充满了老茧,跟她漂亮的脸蛋很不匹配。三年来,那双手又粗了些。
被她盯着,那双手微微曲起手指。
乔言放下苹果,打开行李箱,一件一件把化妆品摆出来。
“这些是予你的,从香港带回来的。”
“去香港了?”
“嗯,出差。顺便予你带了东西。”
妈妈看着女儿的背影,笑得想哭。
乔言也未敢回头,她怕看见那双含泪的眼睛,她怕气氛不小心就破坏掉了。她收起一切可能不小心伸出去的刺,回避着那个谁也不愿意去触碰的话题。就像它从来都没有存在过,蔓延过,伤害过他们这个曾经圆满的三口之家。
大年三十那天,炮竹声不绝于耳,乔言一个人在厨房忙活,拒绝二老的热情帮助。不让帮忙,二老就蹲在门口围观,顺便闲聊。
听说对门的时家今年也是一家三口,老人相继不在了,过年显得冷清多了。乔言爸爸提议,要不两家在一起过,也热闹点。乔言表示同意。人多,你一句我一句,说的都是好话,就没时间去想那些不高兴的。
过不多久,时简妈妈来了,说儿子做饭呢,还告诉乔言少做几个菜,人少吃不完的。
乔言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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