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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家里贫穷,林蕊六岁后就请不起嬷嬷了,父母都病着,于是一直是林桀照顾着她。她的辫子是他扎的,衣服是他洗的,饭是他做的,她一噘嘴,他就知道什么意思。虽然是长大了,但少时的默契还在。
林桀猜想,可能是送她喜欢吃的东西起了效果。他的小妹是个容易心软的人,跟她小时候一样,她虽然也有生气的时候,但总舍不得让他担心。
这样想着,他心下又柔软了几分。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再像之前那么生硬,林桀也放开心胸同她聊起家常。
他刻意没问她这两年的遭遇。
关于张挺的事情,始终是她心里的一道伤疤,那个混账伤她一次就够了,他不愿再惹她伤心。
临走的时候,林桀忽然想起一般,回头道:“他以后不会再来烦你了。”
林蕊一怔。
虽然没有明说,但两人都知道“他”是谁。
两日后,传来皇商董氏一家被查抄的消息,董家树大根深,连带着拔起许多蛀虫。
霜儿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同林蕊八卦着:“听说抄家抄出了个地库呢,里头全是金子!啧啧,搬了一天一夜才搬完,街上的人都去看呢!这还只是董家在京城的财产……”
那董家本是太后举荐来的,结果出了这样的纰漏,岂不是打自家的脸?
圣上龙颜大怒,下令严查,一杆子收受贿赂的都全部打死。张挺自然大喇喇的列在其中,家产充公不说,直系族人全部充入奴籍,流放三千里,到了那些苦寒之地,能不能保住命都是两说。炖ま肉ま记
林蕊听霜儿说完这些,奇异的是心中并无太大波动。
她走到窗前,看着外面夜色中静静绽放的莲花,感觉心中空空的。
张挺,这个她爱过,恨过,纠结了几年,掌控了她一生走向的男人,就这样轻飘飘的离她远去了。
他不会再出现在她的生活中,不会再当着众人的面欺辱她。
但曾经有过的伤疤,始终都在那里,不会轻易消失。
现在林蕊不必去同苏氏请安,每日就在自己的院子里待着,三人也不在一处用饭。
从那天起,林桀每日都会来看她。
休沐的时候,他可以早上来。上朝的时候,他就用过晚膳再来,每天总是要陪她坐一会儿,说一会儿话。
她面上虽不显,却隐秘地为他的到来而开心。若能一直如此,好像被张挺欺负一下,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了。
就像是一种交换。
和恶鬼的交易,一般不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吗?
他给她带各种东西,街市上的小玩意儿,可口的糕点,女子的首饰胭脂,好像是走在路上,看见什么想起她来,就给她带了。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林桀从前没怎么觉得,但现在妹妹病着,他有了要照顾的人,为了让她快些好起来,自然就要多上点心。
有时候坐在酒肆和同僚说话,走在繁华的街市上,一个微妙的晃神,他就会想起林蕊来。
一日回府的路上,他坐在马车中看见酒肆外一个卖花女,篮子里提着一捧半开的茉莉,香气幽幽传到他的鼻尖。
他忽然道:“停车。”
10.
一捧茉莉。
素白花团被绿叶簇拥在中间,小小的花苞,淡淡的馨香,拢在怀里,像是抱了一整个夏天的风。
团山要帮他拿,林桀没让。
“就这么一会儿,不碍事。”
马车辘辘驶向林府,怀中芬芳馥郁,扑了满鼻,车帘时不时掀开一截,暖熏的风融了进来。
夕阳西下,天边一片火红,云彩叠成片片鱼鳞,像被火炙烤过一般,细细的彩带飘在云端。
在前面赶车的团山指着天边:“爷,您瞧,多好看!”
林桀难得微笑,点头道:“嗯。”
那天,她也是坐在这里,靠在窗边看云彩。
她看到了什么?
他不知道,他只记得她穿那身浅碧的襦裙,纤细玉白的手指撩起车帘,尖尖的下巴,侧脸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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