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觉得空空荡荡,有些时候又觉得沉沉甸甸。一个月里总会有三分之二以上的时间睡眠奇差,或者失眠或者噩梦,更多的时间则是梦到某个人。
和女士对话的时候,唇角惯性抿成一条好看的线,眉眼间是一种淡淡的桃花神色,手指骨骼漂亮,轻轻抚住笔挺袖口,微微倾身颔首,再不耐烦也会做出尊重对方的态度,开口时语调清凉动听,带着低沉质感,仿佛可以在耳边缭绕许久。
对着她的时候,又是换了另一种表情。嘴角会勾起,笑容中的温柔纵容明晰可辨,任何时候都十分耐心,可以任由她蹂躏他的脸颊,捏住他的脖子细声细气地威胁,眉眼间带着淡淡的悠然神采,就像最飘渺的烟,却又是常年不会散。
韩菁从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她每次离开莫北的日子超过三天,一旦闭上眼,就会有张淡淡笑意的英俊脸庞在眼前盘旋,挥之不去,甚至犹如藤蔓一般,硬是拖着她自记事起的回忆一路延伸至当前,一遍遍回放,可以在梦里持续一整个晚上。
而自从她来到英国,这种状况有增无减。导致的直接后果之一就是她的头发开始掉得明显厉害,每次洗完头发梳头,用手抓一抓,就会有许多根长长的头发自毛囊处脱落。
这种状况被沈炎偶然发现,直觉问她怎么会这样。韩菁拧着眉毛把头发团成一小团,然后用纸巾包好扔进垃圾桶,一语带过:“冬去春来,和我家如意一样掉掉毛,很正常的啊。”
江南那天登上飞机后,还是忍不住给她打了电话。
韩菁捏着电话,面无表情且平铺直叙:“江南哥哥,你这次过来是你的意思还是小叔叔的意思?”
“咳,”江南那头依旧打着哈哈,“你希望是谁的意思?”
韩菁绷着脸不说话,江南叹了口气,最后还是答:“是我的意思。你小叔叔都快昏迷不醒了,哪还有工夫给我说这个。”
“不过我临来的时候还是给莫北说了一声,他的语气跟你现在差不多,冷得就跟块儿冰一样,说你肯定不会回来。”
韩菁沉默片刻,继续冷心冷肺:“你想使激将法么?对我不管用。”
江南语气陡然加重:“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肯回去?”
“……”
“那我再问你,无论如何,莫北有哪里做得对不起你?他现在病重,你回去看一看难道不是本分?”
韩菁这一次沉默地更久,久到江南疑心她已经挂断,才听到她轻声开口:“你不要对我施加压力。我不会回去。”
江南长叹一口气,又渐渐软了口气:“你就为了一个韩冰,跟你小叔叔老死不相往来吗?你值得吗?我跟你讲,韩氏最近刚接了个大工程,大到根本吃不下,正在积极筹措资金,我向你保证,你讨厌韩冰的话,她最近都在那边的公司忙,你不会见到她的。”
韩菁还是不松口。
“菁菁,宝贝儿,你一个多月里一个电话不打一个消息也没,我这么久听不到你的声音都很想念你,更何况是你的小叔叔呢?”
韩菁的回答是快速挂了电话。
江南走后,韩菁一连几天脸上都没有笑容。沈炎一个人待在书房,她闲着无聊,便跑去花园里浇花。等到沈炎来喊她吃饭,韩菁一抬头,眼睛里净是迷茫和挣扎。
下午茶时分,沈炎挪出闲暇,两人一边玩抽积木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沈炎淡漠又寡言,是韩菁一直以来的认知。但是现在这个认知有渐渐被打破的趋势,他们两人待在同一屋檐下,沈炎这段时间来露出笑容的次数比她还要多,说话虽然称不上喋喋不休,但足够当得起侃侃而谈。
沈炎聊的都是轻松事,地铁站的拥挤,实验室的蟑螂,就算是这些窘事糗事也能被他用一派云淡风轻的口吻说出来,于是以往的那些惆怅担忧害怕等等潘多拉的心情在他刻意轻描淡写的语言下,都化成了一个个漂亮的回忆。
韩菁没有他那么大的能耐,已经冷静理智到可以操纵自己的情感。以前她一不高兴就躲进卧房里不肯出来,曾经因此被莫北调侃成是一只缩头蜗牛,现在她越发觉得自己像只蜗牛,不仅外壳坚硬,行走得也缓慢,跨过一个小山丘对她来说都艰辛得像是蜀道难。
并且,每走一步,都会在身后无可避免地留下一条痕迹。稍稍回头,就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自己已经踏过去的地方和时间。
但今天比较特别,沈炎的某个话题无意中勾起了韩菁的兴趣,让她从开口后就一直说了下去。她把一小块积木一点一点从中间捏出来,又小心翼翼地放到最上面,说:“家里很多照片,但我早就想不起我的妈妈长什么模样。据说很温柔很大方,并且十分漂亮。我六岁以前的记忆很少,所以虽然据说爸妈去世的时候我哭得撕心裂肺,还差点得了抑郁症,但我个人基本没什么印象,也就没什么阴影。”
韩菁想了想,睫毛颤了一下,继续说下去:“现在能记起来的最早的事,差不多是在五岁多,小叔叔把我举过头顶,逗着我玩。”
沈炎低下眉眼,把空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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