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站在镜子面前任由丫鬟婆子们穿衣打扮。
今日是她出嫁之日,衣裳隆重得里三层外三层,若是平日只需费个把时辰就能收拾妥当。但苏锦烟是个孕妇,璟国公的派来的嬷嬷早得了薛氏的嘱咐,知道新娘子这日格外折腾,薛氏怕苏锦烟累但又硬扛着,索性派了个嬷嬷过来照看。
但凡苏锦烟站了两刻钟,嬷嬷就让她坐下歇息一刻钟,穿衣如此,梳妆也是如此。因此,本该一个时辰可弄完的事,楞是拖到了午时才结束。
幸好苏家长辈都在江南,目前只有苏穆知在,苏锦烟倒是不用听长辈们训话,收拾好之后就坐在屋子里等着。
霜凌端着热粥过来给她,怕洒了衣裳,特地用帕子垫在苏锦烟胸口,一口一口地用银勺喂。
苏锦烟感叹这第二回成亲就是不一样。记得以前在苏家出阁时,一大早起来被各种折腾,完了还不让吃东西,说新娘子半路出恭不好看。
那时候,她真的是生生忍着饿。想来彼时第一次见尉迟瑾脾性就不大好,估计也有饿肚子的原因在里头。
她这边不急不缓地收拾,而另一边璟国公府尉迟瑾却截然相反。
尉迟瑾忙得打转。
倒不是穿衣打扮这些,也不是应酬宾客。而是他打听得知苏穆知请了高人来坐镇,今日要将他好生为难。
时下迎亲有个不成文的风俗习惯,新郎要想将新娘子迎出门,那得受新娘的兄弟的下马威。反正各种为难的招数层出不穷,但勋贵之家算是比较文雅,多数都是考新郎学问。
苏锦烟没兄弟,但却有个难搞的六叔。
为了能顺利迎回苏锦烟,尉迟瑾没少提前谋划。他请了自己的好友们来帮忙,晁韶、李文州等人都是当世才子,还有尉迟家的两个堂弟。
尉迟瑾自己本身也学识渊博,且聪慧多智,再加上好友和堂弟的助阵,想来这场迎亲应该是极其稳妥的。
他信心满满地出了门,敲锣打鼓,舞狮吹苼,一路浩浩荡荡地绕了大半个京城,喜钱也洒了无数。
然而终于到达苏家府邸时,众人傻眼了。
苏府门口站了一堆状元探花,从夕酉年的到辛甲年的,老的少的新的旧的各届探花状元们,甚至六十岁胡子花白的国子监祭酒也来了。
齐刷刷地站在门口,由苏穆知坐镇。
尉迟瑾:......
李文州:......
晁韶 :......
这苏六爷未免太狠!
苏六爷展扇一笑:“久闻尉迟世子文采斐然,今日苏某便要讨教一二。”
“好说,只不过可否改日?”尉迟瑾装傻充愣笑:“我今日娶妻,实在是不得闲。”
装什么蒜呢?
苏穆知笑得像个老狐狸,他等这天整治尉迟瑾等了许久了,又怎会轻易放过。
他看了看天色,慢悠悠道:“无碍,吉时还早,咱们先切磋切磋。”
其他不说,先考一下百家姓论语弟子规增广贤文什么的,要求很简单,全背下来就行。
“......”
其实这些都是极其简单的启蒙书卷,三四岁的幼儿都会背。但关键是,在座的都不是幼儿,也已经隔了十多年,这如何能记得起来。
这招实在是够狠!
晁韶戳戳尉迟瑾,幸灾乐祸:“这苏六爷看来是跟你有仇啊。”
尉迟瑾咬牙切齿,他立誓今日要迎得媳妇出门,又怎会败在第一关。立马转头巡视了一圈,见围观人群中有个四、五岁的孩童,便上前去问。
“小家伙,你会不会背《增广贤文》?”
那孩童点头:“会的,夫子教我背了许多遍呢。”
“这就好,”尉迟瑾点头:“你帮我被给他们听,背得好,我给你买糖吃。”
听到有糖吃,那孩童就立即高声背诵起来。
众人:“......”
这也可以?
结束后,尉迟瑾挑眉问苏穆知:“怎样,可还满意?”
“尉迟世子莫不是忘了,”苏穆知说道:“迎亲者只能是新郎的近亲或好友,这孩童自然不算。”
“怎么不算了?”尉迟瑾无赖地指着那孩童道:“这是我新结交的好友,也算是来迎亲的。”
尉迟瑾将他一军:“苏六爷可没说不能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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