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只是太子殿下的肤色更白皙,眉目更柔和,而暗卫的五官轮廓更加坚毅英气,眉峰如剑,唇角似刀,便是昏迷不醒也透着一股泠泠杀气。
见暗卫毫无反应,陈云洲有些着急,伸手去探他鼻息。柳书意摸了摸男人的脉搏,求助的抬起头:“明夜,你来看看?”
明夜在一旁抱臂冷笑:“没救了,埋了吧。”
柳书意不信:“若没救了,你不会带他回来。明夜,你能救他吗……”
“我凭什么要救他?他是我什么人?”少年翻了个白眼,打断她的话。
柳书意这才后知后觉,明夜好像……是真的生气了。
孩子生气了怎么办,哄,还是不哄?
柳书意沉默下来,认认真真的打量起眼前的少年。
其实,她真不是故意要无视明夜的怒火。只是记忆里的明夜,性子好似火点爆竹、水入滚油,无时无刻都在发怒生气。她早已习惯了将他的责骂怒斥当做耳旁风,久而久之,甚至分不清楚他到底是在生气,还是只是在习惯性的刁难磋磨。
但她几乎忘了,现在的明夜还不是那个满手血腥、喜怒不定的大燕定远侯,他傲慢、嘴硬、睚眦必报,却又信守承诺,兢兢业业帮她救人,二话不说放血解毒,哪怕那人是曾经灭了他们禹荒一族的陈国皇室。
这个少年,并没有真正的坏到了骨子里。
明夜被她的眼光盯得有点不自在,撇过脸,缓缓松开抱在一起的双手。
柳书意的视线落在他裹着帕子的手腕上,雪白布面浸出了一团殷红血迹。
前世那个冷戾暴躁的青年慢慢从柳书意脑海中淡去了,重新出现的,是眼前这个将手悄悄藏到身后,鬓角发梢还淌着水的漂亮少年。
他们不是一个人,她忽然想明白了这一点。
柳书意撑着膝盖站起身,拉住明夜的衣袖:“你随我来。”
明夜小小的挣扎了一下,还是跟着她去了洞口,避开陈云洲的视角。
柳书意将他的手腕捧起细看,小声问道:“还疼不疼?”
“……就这点疼,对男人来说不算什么。”明夜意有所指的鄙视了一眼弱鸡似的太子殿下。
柳书意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殿下穿着湿衣服容易生病,我刚才只是帮他换换衣服。”
“喝了我的血,哪里还那么容易发病。”
“总还是要小心一些,难道让你再放一次血不成?”
明夜用脚尖蹭了蹭鞋底的石块:“……那如果我病了,你会照顾我吗?”
“当然会的。我在乎的人病了,我都会照顾他们。”
“哼,那你在乎的人可多了去了,路边的野猫野狗,流民乞儿,哪个你看到了不救上一救。”
柳书意清浅一笑:“莫以恶小而为之,莫以善小而不为。力所能及,能救便救,你不也是我救回来的?”
明夜雪白的牙齿咬住唇,磨了半晌,终于道:“……看在你认错的份上,小爷我再好心一次。”
两人一前一后回了洞内,气氛已与之前大不一样。
明夜斜着眉梢睨了一眼陈云洲:“我现在要替他治伤,太子殿下还请闪边避让,不要又病倒了,还得我们分心照顾。”
陈云洲老实的“哦”了一声,挪到旁边端正坐好:“多谢这位小公子相救,若公子有何要求,可尽管提出,只要不是伤天害理,孤一定尽力办到。”
“那你能让禹荒全族不再为奴么?”
陈云洲愣住。
明夜嗤笑一声,不再说话,挽起袖子抽出小刀,将地上男人那一身被血糊满了的黑衣沿着破损慢慢割开。
第六十一章 裹胸
衣衫残破,满身血污,名叫凌泽的暗卫躺在地上,几乎摸不出脉搏和呼吸。
明夜指尖稳稳扣着一柄小刀,将男人身上浸血结块的衣服割开成片,一点点小心剥离。
火光照的他难得正经的面容半明半暗,他手里一边动作,一边说道:“这叫龟息术……受了重伤的武者可以靠着它调息保命,虽然会的人不多,但也不是什么高深功法……也就你们没见识,吓得跟什么似的……”
随着布片与血肉寸寸分开,暗卫的上半身逐渐裸露出来,柳书意掩唇倒吸了一口凉气。
眼前是一具成年男子精壮结实的身体,四肢修长,肌肉匀称,皮肤上遍布着大大小小十几处刀口,全都狰狞可怖皮肉外翻,鲜血淋漓着几乎看不出原本模样。将他翻过身揭下背后衣服,又是几道极大极深的伤口,后心更是有两支暗箭,箭身已断,剩下箭头深埋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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