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莲歌一边推着柳书意回房一边道。
柳书意任由莲歌拉着她梳洗换衣:“闲云大师特地来说的?”
“是呢,一大早就在门口守着,”莲歌嘟嘴,“一个大和尚不去念经,跑到姑娘家房门口杵着吓人。”
柳书意笑了笑,没有接话。
待她梳洗完毕换上骑装,吃过早膳,裴落青竟然也还没来。
“今日无需上朝,本来一早便要出门,到兵部点卯时却被几位大人绊住了。将军大人命下官先行一步,替他向柳小姐告个罪。”季辰禀道,然后又小声对柳书意说,“那几位大人明面上不显,私底下却都知道是安国公的人 。”
安国公王鹄,世家大族王家如今的当家人,亦是宫里王贵妃的生父,二皇子的外祖。与太子一党的裴落青可说是壁垒分明、势同水火,如今他阵营的官员拖住裴落青的脚步,不得不让人深思。
俗话说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家,即便皇帝再不喜太子,也不敢真的废除太子之位,一是因为太子殿下背后站着裴家军和沈丞相,二便是因为不想王家独大,挟持二皇子把控朝政。
因此他一边看不顺眼太子不准人给他解毒,一边又命太医用各种名贵药材替太子吊命,然后拼命宠幸宫妃,只盼能再生个皇嗣。只可惜,柳书意知道,皇嗣还没能生出来,他就在燕军破城那日,缢死在了后宫中。
这些就不是如今的柳书意能够操心的了,她只希望他们几方内斗能有个底线,不要再将国家和百姓牵连进去。
忽然又想起一事,柳书意忙叫住季辰:“季大人,烦请您赶紧派人去淮城保护一对毒医夫妇,他们或许能治殿下的病。”
季辰一怔:“毒医?什么毒医?”行军打仗的人,对这些江湖事并不了解。
“据说是一位用毒高手,今夜会有人前去杀人灭口,他若死了,怕是再没人能救太子殿下。”
“好,我这便传书过去,不知那位毒医长何样,住在哪里?”
柳书意傻眼,她完全不知道呀:“我,我也不知……我只知道他与妻子是路过淮城,住在一家客栈……”
季辰犹豫片刻,道:“我亲自跑一趟吧。到时将军大人到了,还请柳小姐替下官解释一声。”柳书意点头应下,季辰便去马厩牵了马,绝尘而去。
柳书意和莲歌站在寺门前目送季辰打马离开,好容易放晴的天又开始落起了雨点。
她知道这雨到了夜里会下得极大,替刺客们掩护住了身形,但纵有天时地利,刺客也并未刺杀成功,太子殿下最后仍是死于体弱中毒,因此救下毒医才是真正的关键。
既然裴落青此时还未到,她又不想再睡,犹豫了片刻,便决定趁这个时机将梦中密册先默写出来,至于图纸留待回了柳府再画。
向寺中借了纸笔,柳书意回到禅房中伏案默写,檀香袅袅,一室幽静,让她本来有些燥郁难安的心也平静了下来。
如今手中所写的这一份,与给沈墨书看的那份又有所不同,多了许多柳书意当时只来得及阅览,没来得及抄写的细节。
她添添补补仔细写完,拿在手里翻了一翻,最后视线落在沈家的那一页上,不由得叹了口气。
上面白纸黑字清清楚楚的记着,沈家大夫人顾氏,燕帝瑶妃沈氏,向上揭发沈墨书叛乱。
这两个人一个是沈墨书的亲娘,一个是他的亲妹,却为着自己的荣华富贵,出卖了沈墨书的行踪。
柳书意记得,那位沈妃本与太子殿下有着婚约,只因殿下身体不好,婚事才一拖再拖。后来太子亡故,又被王贵妃求给二皇子做了正妃,然而尚未成亲,陈国就亡了国。这位沈家嫡长大小姐,本是个天生皇后命,最后却送入燕帝后宫,做了个亡国妃嫔。
她这一生就是个权利斗争的棋子,为了自保供出沈墨书,柳书意不是不能理解。但理解并不代表支持,被自己至亲之人背叛,若是沈墨书知道了,该会如何痛心?
柳书意还记得,沈墨书叛乱一案了结后,沈丞相也于狱中自尽,而沈妃很是得了一阵独宠,还得赐封号瑶妃,连楚花楹的风头都被她压了下去。然楚花楹不愧是天命骄女,在这当头竟然查出有孕,立刻将燕帝的心拉了回去,沈妃一夜失宠,再无音信。
论心计,楚花楹胜过沈妃百倍,她清楚燕帝后宫佳丽三千,以色侍人又能得恩宠几时?没了沈妃,还会有陈妃、李妃,她不傻,自不会将荣辱都系于一个男人之身。因而在与燕帝最情浓时,她拒绝了入宫,选择嫁给锦王,却又在成婚后同燕帝私通偷情,既得了两份宠爱,又可带给男人新鲜与刺激。
一女二夫,这种事搁在陈国自然是伤风败俗的,在燕国却习以为常。北燕祖上原是关外蛮夷,自古便有共妻的传统,多年来虽吸收不少南陈文化,却也保留了自己的习俗。以燕帝的性子,他的女人自然不可能分享给兄弟,但兄弟的妻子却可以让他共享。而事实证明,楚花楹的选择是极为正确的。
待她怀孕三月时,燕帝又宠幸了新入宫的美人,那美人仗着宠爱对楚花楹出言不逊,暗讽她人尽可夫,气得楚花楹直接回了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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