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进办公室,用坚定的语气跟班主任说她不想休学了。
班主任当然是要打电话给家长确认一下,而班主任能联系得了的家长就只有陆西季的爸爸了。爸爸是一个农民,学历只有小学,人没有什么见识,所以他早已被叔叔给洗脑了,自然也是不希望陆西季休学的。
既然家长都发声,校方再怎么希望陆西季休学都没有用了。
休不休学倒不是什么大事,主要问题还是在陆西季的学习上。无论时间过去了多久,陆西季永远都不会忘掉那些绝望的日子,她想要好好学习,却又无能为力,或者说用尽了全力也学习不了。
她开始跟家里人说,无论她怎么用心,就是记不住一个单词,公式也总是读一遍忘了一遍,无论多么使劲,也总是记不住一点知识。
可是她叔叔总是不耐烦地说,“你要静下心来,只要静下心来,能有什么是学不好的,而且只要沉迷学习了,多大的痛苦都能忘掉啦。”
本来是想寻求一些慰藉,没想到却换来了针锋相对。得不到最亲的人的理解,陆西季的心里犹如有一只刺猬在打滚。
日子一长,陆西季就觉得未来无望了,她拖着一副生无可恋的面孔,一步一步地往天台走上去……
第十章 往昔的颜色
然后,陆西季就在天台那里,看到了成师荫和沅俏兮。
当时是中午的休息时间,他们俩是来这里赏景聊天的,发现陆西季时,都背对着门口的光,像两个剪影一样站在陆西季眼前。
陆西季站在楼梯正中央,仰望着这两个面带笑意的人。
其中最吸引陆西季眼球的,是成师荫的眼睫毛,又密又长的,使得他的那双小眼睛看起来很是迷离,恍惚之间还仿佛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漫天星河。
用装满了漫天星河来形容人的一双眼睛,已经是烂得掉牙的比喻,但陆西季见到成师荫时,脑海里首先浮现的,就只有这一个比喻,而且是那么的美好,一点也不违和,也毫不逊色。
“你怎么哭了?”这是沅俏兮跟陆西季说的第一句话,温柔而充满怜悯。
“刚刚有人吃辣条,把辣椒仔蹦我眼里了。”陆西季撑起两边的嘴角,露出僵硬的笑容。
…………
那个午后,是他们的初识,于陆西季而言,更是意义非凡的一天。
沅俏兮认真地听陆西季唠嗑完她的学习情况,还给予陆西季肯定,没有任何反驳和多余的话,也没有跟她说要让自己静下心来之类的话,这让陆西季感觉非常舒服。
如果当初自信一点。
如果当初懂得什么是“学习障碍”。
如果当初家里人或者老师都了解什么是“学习障碍”。
如果当初家里人和老师都了解什么是“学习障碍”,相信并包容陆西季,让陆西季得到合理的对待,那么多年后陆西季再回想起那段时光,便不再会难受得像是有块板砖压在心里那样,想哭,却没有泪水。
可是,没有家长和老师懂啊。
不像刘繁那么幸运,能有爸爸妈妈的包容,在他出现学习障碍的时候,能让他得到合理的对待,让他回家休学一年,结果还考上了一本的学校。
尽管刘繁的确也没有度过一个安稳的童年,但是他的爸爸妈妈都很开明,并没有将什么负面思想灌溉过给他。
据刘繁回忆,他妈妈曾带着他改嫁了三次,最后在读初中时,生父出狱了,妈妈又带着他嫁了回去。
小时候刘繁问过妈妈,为什么就不能安定一点,一定要这样四下流离。但他妈妈没有回答他,只是摸摸他的头,跟他说:“你还小,只要你玩得开心了,妈妈也就会很开心了,其他的事还不需要你去担忧,也不用去了解知道。”
至今为止,刘繁都不知道自己的生父为什么要入狱,也不知道他妈妈为什么要带着他改嫁了三次,最后又嫁回自己的生父。
他所能了解到的,只有他妈妈经常换电话卡,但依然总是能接到一些不开心的电话,仿佛有什么人在找她,而她就不停地流离躲藏。
后来生父出狱,妈妈又带着他回去重新组回原来的那个家庭,但妈妈的电话依然会响起,并没有因为父亲出狱而停息。
刘繁也试着去问自己的父亲,父亲的言辞跟妈妈一样,都是对刘繁说:“小孩不用管大人的事,每个大人都会遇到一些麻烦事,但这些麻烦事只能由大人自己承担,而每个小孩呢,也会有自己的麻烦事,如果你解决不了,那就告诉我们,我们是大人,肯定能解决掉你们小孩解决不了的事。”
爸妈说的话,的确是足够让刘繁感到心安,但他还是会担心着,害怕爸爸妈妈解决不了这个麻烦。
时常忧虑的他,还常常做这样的一个梦,梦见全家人一起躲着丧尸跑,不停地跑,不停地跑,跑到一个个陌生的地方后又离开,继续跑啊,逃啊,永无止境。
梦中的父母为了救刘繁,就把他藏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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