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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宝绥闭上眼睛仔细嗅了嗅,突然就觉得眼眶一热:是奇楠……
奇楠珍贵,母亲曾有幸得了一些,如珠如宝地供着舍不得用,谁都不让碰。若不是父亲趁着母亲去上香,偷偷拿了一小撮点上,她也不知奇楠究竟是什么味道。
赵阑瑛微微眯着眼睛,扫视着下头站着的宫女们,目光兀地停在了萧宝绥身上:其他人要么茫然,要么在努力思索,只她若有所思,好似是这香引起了心底旧事,她定是知道这是什么香。
“萧宝绥,你说罢。”赵阑瑛头脑愈加昏沉,便点了她的名字打算速战速决。
“啊?”萧宝绥回过神来,见别人都看着自己,连忙行了一礼,“回掌饰,宝绥不知。”
赵阑瑛见她推脱,忍着头痛道:“我知道你定是知晓答案,若是再磨蹭,往后就别再来上我的课。”
萧宝绥闻言瞳孔一缩,也不敢再藏:“是奇楠。”她顿了顿,又补上了一句,“倒架。”
说完,旋即低下了头。
“果然,制香这门儿功夫,见识底蕴丰厚的人学就是要强上一些。”
见她答对了,其他人齐刷刷地瞪着她,目光皆是带着敌意。
萧宝绥如芒在背,各路目光刺的她身子发凉。
赵阑瑛起身,揉了揉眉心,“萧宝绥,你虽是对了,但开始时却欺瞒我,就与其他人留下一起抄香方罢。”
此话一出,刚刚还怒视着萧宝绥的宫女们纷纷收回了目光,满意地勾了勾唇角开始幸灾乐祸起来。
“喏。”萧宝绥端着的肩膀一松:一起受罚,总也好过冒尖被人记恨……
*
北镇抚司,外头看起来肃穆森严,可只一进门,就会感受到一股子血腥味儿。阴森森的,就连毫不起眼的殿阶上都撒着一片殷红,好似还冒着热气,缓缓吞噬着那片残雪,蜿蜒成血流,滴答滴答地一点点滴了下去,声音清脆又诡异。
整座囚牢内都封死了,没有一丝阳光,充斥着浓烈的血腥腐臭味道。
不知哪来的阴风穿堂而过,烛火颤抖摇曳,正如绑在柱子上的人一般,颤颤巍巍,将熄将灭。
“楚悖,你他娘的就是条疯狗!”柱子上绑着的人身子猛烈地颤抖着,充血的双眼紧紧地盯着那个悠哉悠哉坐着太师椅的男人,穿着一身红如烈火艳阳的大红色飞鱼服,张扬又放肆。
楚悖听了满不在乎,甚至还咧开唇笑了笑。他随性恣意地支起右腿,胳膊随意搭在膝盖上,悠闲地往口中送了粒葡萄,眸子里隐隐闪烁着欣喜:“多谢夸奖。”
“疯子、疯子!”严坤抖的牙齿“咯咯”作响,头上的汗混着血水蜿蜒而下,像是条小蛇,阴冷冷地钻进他的衣领,悄悄地吐着信子。
“该第几道刑了?”楚悖有些兴奋,微微前倾了身子,漆黑眼眸映着跳动的烛火,像是两个燃着热焰的无底窟窿,苍白面孔笼着阴影,像极了从地狱爬出来的修罗鬼魅。
“回大人,该第八道了。”
“啧,才第八道。”楚悖嫌弃地抬了抬眼睛看向裘言,“还不快给严大人松松筋骨?”
“你以为这样我就怕了你?”严坤啐了一口,挣痛脖子上的伤,猛烈地咳嗽了一阵。
“唔……你怕不怕我无所谓,别死了就成。”楚悖嗤嗤一笑,“刺头可不吃死物。”
“刺、刺头?”严坤下意识一抖,像是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瞪大的眼睛都突了出来。
传言楚三爷养了只雄狮,名为刺头,专以活人饲之。
“刺头都不知道?那是我们大人养的只狮子,可爱聪明着呢!”裘言笑了一声,很自豪的样子。
听见裘言夸刺头聪明,楚悖很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自豪的跟人闲聊起来:“刺头这聪明脑袋瓜也不知道怎么长的,也没人教它就知道鲜活的最好吃,从来不把猎物一口咬死,吃到最后,那些个猎物还睁着眼睛喘气儿呢。”
“你、你……”严坤关在这儿受酷刑拷打这么多天,还是第一次说话发了抖,“你敢!”
楚悖正跟裘言说得高兴,严坤出声打断,惹得他有些不快。
他抬眼扫向严坤,那表情就好像是在说“我夸我自家孩子,你插什么嘴!”。
“放刺头。”楚悖摆了摆手。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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