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熟悉的几辆电动车,顿时就明白一定是大伯、大伯母、继母的那个弟弟、弟妹来了,钱棠立即就知会了姜女士。
姜女士点点头,戴上墨镜,走在最后。
大门是开着的,钱棠走在最前面,她到最后一层台阶,就看到屋里钱建平、大伯、她那个名义上的姨夫,三个人坐在餐桌边吸烟,继母、大伯母和她名义上的姨妈正坐在沙发上嗑瓜子,屋子里简直是一团污糟,钱棠不由得皱了眉。
屋子里六个人看见钱棠来了,先是都噤了声,等她身后的人全部露了面,钱建平和继母才缓缓站起来,“你们就是亲家吧?来来来,快来屋里坐。”
钱棠倒也不动,就等着姜女士开口。
只见姜女士挎着包,摘了眼镜,慢条斯理地环顾四周,嫌弃地挥了挥烟味,然后才开口:“不必了,不是要谈彩礼的事吗?赶紧的吧,这种地方我可不愿意多呆。”
钱建平和继母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两人对视了一眼,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姜女士自行拍了拍沙发,缓缓坐下,拎着包放膝上。荆教授见状,便要做到她旁边的沙发上去,大伯母还没反应过来,荆教授就只盯着大伯母看,把大伯母看得不好意思,只能起身让他。
她们俩坐定了,姜女士才开口,“你们家长辈有点多啊,派个能拿主意的出来说话,其他人就先散了吧,这么小的屋子哪挤得下这么多人。”
果然第一个被激怒的就是大伯,“嘿,你这个人怎么说话呢?我们都是涓涓的长辈,关心她的事不是应当的吗?哪有赶我们走的道理?”
荆似骁扶着胳膊笑道,“钱大伯,不如你也来关心关心我的伤势?”
对方六个人一听这话便不敢接了,荆教授乘胜追击,“原来你就是那个把我儿子打伤的人啊?我包里还有一堆医院开的收据,不然咱们现在就来算算账?”边说边把包里那堆票故意捏出响声来。
“诶别别别,还是先谈谈彩礼的事吧,彩礼的事。”大伯母边说边给继母使眼色。
“彩礼的事可以谈,但我绝对不会跟这么多人谈。”姜女士气场全开,转过头对钱建平说道:“很公平,我们这边只来了父母,那么你们也只要父母在场就可以了。你们非要拉上亲戚,那我也只能把我们家亲戚一起都喊过来了。哦,对了,我还有一位八十岁的老母亲,心脏不太好,不过也很关心孙子的婚姻大事,要不要叫过来一起商量?”
钱建平一看不好惹,立马认怂,“不用不用,他们只是来坐坐,串串门而已。”然后转身就让他们先去饭店等着。大伯是带头第一个走的,其他人估计是一听有饭吃,虽然面上不好看,但还是离开了。
第一回合,姜女士胜。
趁人都还没走完,姜女士开始表演了,她朝钱棠凶道:“你平时对我敷衍也就算了,到了你家,让我干坐了这么久,连口水都不给我喝,真是不知道我儿子看上了你哪里,造了孽了。”
门口还没走完的几个人,脚下步子更快了些。
饶是钱棠知道是在做戏,也着实被她这气势吓了一跳,更别提钱建平夫妻俩了。继母一边训她“傻子一样、没有教养”,一边自去倒水,陪笑着端给姜女士和荆教授。
姜女士的脸色变得更难看,继母却还只是以为是钱棠的错。
荆教授轻咳一声,礼貌性地问道:“这个彩礼的事,我们家也考虑过了,你们还有什么想法?”
继母听不出话里的意思,忍不住先开口,“什么彩礼不彩礼的,我们只要孩子过得好就可以了。不过涓涓下面还有个弟弟,我们俩年纪大了,以后她弟弟的事,也少不得要她帮衬……”
姜女士听不下去了,冷哼一声道:“怎么?还想把儿子也卖给我家?”
“亲家,怎么能说‘卖’这么难听呢……”
“什么亲家?谁是你亲家?这桩婚事我还没同意呢!”吵架制胜之道就在于堵住对方,让对方无话可说。“我本来就不太看得上你家女儿,你还跟我在这儿狮子大开口,真当我家是开收容所的?”姜女士说完,起身就走。
钱建平一把拦住,“诶诶,亲家,别走别走,咱们好好商量,这事有的商量。这样吧,凑个吉利数,八十八万!八十八万怎么样?”
姜女士翻了个白眼,抬脚就要走。
“六十万!”
“你当是菜市场砍价呢?老实跟你说了吧,我最多给你十万。”
继母急了,“诶哟,十万可不行!我们家楼上那家,前两天刚出嫁,彩礼可有二十八万呢!”
荆教授也忍不住要吐槽,“人家彩礼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家就出这么多,你们不答应,回去我就让他们断了。”
钱建平此刻心急如焚抓耳挠腮,最后一咬牙,“十八万!就这么定了!”
姜女士这才有些满意,回到她原先坐的位置上,接着说下去。“听说,她亲生母亲已经去世了?这女儿的彩礼也得要她见见吧。我看,我们用一半彩礼折合成冥币烧给她,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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