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以为蔡飞章是对他的表演不满意,心中越发紧张,强迫自己代入樊初的视角。
他心中的纪源应该是什么样的?同住一个屋檐下的继弟,容貌出众,哑巴,学习优异,夺走母亲的关注,应该是美好又让人憎恶的。
他已经三十三岁,现在要演十六岁的高中生,对他而言是极大的挑战。
《为帝》和《问声》之间实在太赶,以往他拍戏至少有一周的空闲时间,能够让他仔细揣摩人物的生平和心理。
他距离上次电影拍摄过去太久,久到他已经忘记要锻炼自己的面部肌理,让自己符合人物的设定。
“阿泽,没事的,这都是我工作室的人,今天拍不完明天拍,慢慢找感觉。”秦炽眸底晦暗不明,青年的乳尖挺立,看起来欠咬极了。
他正是刚开荤的时候,恨不得别拍了,赶紧收工回家慢慢揣摩。
“我……是不是很差劲。”周泽懊恼地抓着砂砾。
凭借一腔热血就想重回电影圈,甚至妄图再次摘得荆棘桂冠,是他太过不知天高地厚,糟蹋剧本。
“阿泽,你这样说,还让不让别人活了?”秦炽无奈。
他在此刻切身体会到阿泽深入骨髓的自卑感,一点事情没有做好就开始责怪自己,并不是他的错,也并不是换成别人就能做得更好啊。
“你特别好,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周泽,23岁斩获荆棘最佳男主角奖项,十年电视圈战绩斐然,你演过十七部电视剧,每一部都是主角,还都是家喻户晓的角色,没有人比你做得更好。”秦炽抚摸着周泽的脸。
工作人员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只觉得自己吃了一嘴的狗粮,他们做错了什么要经历这些?
萧流掀开太阳帽,手叉在腰上,走到两人身前不远处。
他被秦炽的话辣到耳朵了,这两人搁这里演琼瑶呢?就一个蜷脚趾的戏,能讨论半天,等他们这么磨蹭下去,郝阳荣孩子上幼儿园了,他估计都还在渔村里锁着。
“你们都出去,我来拍。”萧流趿拉着夹趾拖鞋,在摄像身后站定。
众人面面相觑,等秦炽指示。
秦炽摆摆手,示意他们都出去。
“你怎么还坐这?”萧流诧异地望着蔡飞章。
“我不坐这里坐哪?”蔡飞章张大嘴巴,合着他这个导演还要被清场啊。
“随你。”萧流毫不在意,眼神一收。
“秦炽,你去拿两块棉布过来。”
萧流指挥秦炽把拿过来的布披在周泽身上,自己也裹上一条。
布是扎染的蓝色花布,和渔村老太太头巾布料如出一辙,不用想就知道是从哪里搜刮来的。
扎染布看着粗糙,披在身上倒是很软,极大程度上缓解了周泽的寒意。
“周泽,你现在就想象,周围除了你和秦炽没有别人,你们背着家长,在礁石后面偷情,明白吗?”萧流拨弄着机器,好久没玩,有点生疏。
蔡飞章这才知道,自己完全理解错萧流剧本的意思。
《问声》开篇就是樊初的梦境,村花和痞子是偷情,难道他和纪源在礁石后面不是偷情了吗?开始紧张,后面才会渐渐放松警惕。
难怪萧流和自己说随便,感情他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要是别的导演,这时候估计拂袖走人了。
蔡飞章不一样,他能混这么久,当然有他自己的处世之道,现在是学习的好时机。
萧流是谁?十八岁就能写出《荡舟》剧本,当之无愧的天才。
别说和萧流比,就是他和周泽比表演天赋,都能把自己气死。
“第2场2镜开始,action。”
周泽想象着萧流引导出来的画面,搂住秦炽的肩膀,蜷起脚趾,脚背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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