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杨毅没有同行,还在书房研究“学问”。
到了伴香斋,姝眉刚行完礼,陈氏就责备道:“听你六妹说,你一下午都在打理明天见族人的礼品?那些个事交给下人办即可,何须你个当主母的亲自动手?连带还怠慢了自家小姑!”
姝眉心里一堵:怪不得说小姑多了是非多,这还不是亲小姑子呢,新婚第二天就给自己小鞋穿。
可不管心里如何别扭,姝眉嘴上还是恭恭敬敬的应是,神态举止没有表现出丝毫不豫。
见姝眉的态度良好,陈氏倒没话说了。
又想起什么后,还变得有点不自然。
墨迹了一会儿,她才硬着头皮说:“上午毅哥儿想接我北上的事,我看就作罢吧!”
姝眉奇了:这可真是朝令夕改,上午答应时明显挺高兴的啊!怎的一中午就变了卦?
还没等姝眉张嘴,陈氏又接着说了:“家有长辈,一个做儿媳的哪就好意思到处跑了?再说你公爹还得做学问,去了北都也没有相投的诗友,反倒不自在了!”
姝眉心里堵了三堵,亏自己亲娘还说婆婆是个性子软绵不刻薄的呢。
听听这小话绵里藏针,扎的人骨头不疼肉疼的。
还有她那公爹,还好意思说做学问,一把年纪连个秀才都不是。
一身不担半点家事外事,天天酸文假醋依红偎翠的混日子,他还怕不自在了。
其实姝眉还真高看了她婆婆,她这一套话算是别人给打的草稿,她背了一下午才这么熟练运用的。现在说完了,就巴巴等姝眉反应。
姝眉心里转了转,言辞恳切的劝婆婆回心转意。
还说:“三爷因为您能去北都,心里不知多欢喜呢,您这一反悔,他不定多伤心呢!您就忍心?”
陈氏一听慌了,她再面也知道,在这个家唯有儿子才是她的靠山。
要是儿子恼了,她可彻底没指望了。
正想再反悔,身后的花姨娘赶紧端茶过来,挡在她和姝眉之间,背对着姝眉把茶送到陈氏手里。
也不知这么会儿,二人怎么过的电,等花姨娘退开后,陈氏心不慌了,悔不反了,端起婆婆款儿:
“这事就看你的了,一个为人妻的连自己夫君都劝慰不了,还有啥用?”
姝眉:妈蛋!这个花姨娘还真是个搅事精!这个婆婆也太奇葩。
你说你不亲香自己的儿子儿媳,偏偏对一个心怀鬼胎的妾言听计从,这是闹那样儿?
所以说猪队友比神对手更可怕,她会是你永远的痛。
姝眉忍着头疼还想再劝劝,哪知陈氏难得雷厉风行,连晚饭都不要她伺候了,几句话就把她轰了出去。
把个姝眉心塞的不行。
回到繁花坞,姝眉正寻思怎么和杨毅交待奇葩婆婆的出尔反尔呢,杨毅就回来了。
他的面瘫脸居然有点阴沉,让姝眉要说出的话又咽了回去。
杨毅哪会看不出媳妇的欲言又止,心里叹了口气,
主动说:“我知道母亲不去北都的事了!”
姝眉小松了口气,可还是得描画一下:“我苦劝了母亲,可她连晚饭都没让我伺候,不知道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杨毅拉过她抱了抱,才说:“小心眼儿!跟你没关系!”
心道:其实是有关系。
可这惦记儿媳嫁妆的丢人事,他可万万说不出口。
原来中午陈氏刚和二老爷一说北上的事,二老爷就翻脸了。
要知道他无事一身轻,轻的也包括荷包。
又因为还没分家,除了府里的月例,他几乎没有额外的收入。
而他的“雅趣”收集各色红粉佳人,又是极烧银子的爱好。
穷还贪婪的人最可怕。
表面斯文讲究的二老爷,背地一直挥霍的是正妻陈氏的嫁妆,养他那一院子的红袖添香。
为了拿着方便,还特意勾搭了陈氏身边的小顺子,也就是后来的花姨娘。
你看杨二老爷在别的方面废物点心,这方面的歪心眼儿倒是十足十的。
只是陈氏的嫁妆也不是长江水总不枯竭,这么多年下来,被他搜刮的也差不多了。
再有随着杨毅的长大和越来越出息,二老爷对这个他一直视为无物的儿子越来越忌惮。
连带对陈氏的搜刮也不敢太肆意了。
荷包憋了,哪里还有新的佳人肯入围他的伴香斋?
他已经好几年没有添新香了。
这回儿子娶了个嫁妆在杨家媳妇里最丰厚的,让他那颗穷而贪婪的心又大动了。
儿子儿媳不几天就回北都,儿媳那么丰厚的嫁妆不可能都拉回去,只要让陈氏以婆婆身份要过库房钥匙,那还不就成了他的取宝盆?
至于被人发现被人笑话,那不是有陈氏在前面顶缸么。
本来二老爷的计划相当完美。所以一听陈氏这个冤大头也要跟着北上,完美计划马上泡汤,能不炸毛么?
他先对陈氏一顿冠冕堂皇的斥责,再和因被姝眉不待见而怀恨在心的花姨娘一拍即合,联手轻松搞定了陈氏。
陈氏又跟皮影人一样被他们牵着打发走姝眉。
只等那小两口一走,二老爷就要欣欣然开动。
杨二老爷不知他为什么那么怕兔崽子杨毅,就是因为他不知道的杨毅都知道。
姝眉刚回自己院子,杨毅就得知了他娘不去北都及真实版的原因。
因此面瘫杨毅难得的有了脸色。
杨毅先安抚好小媳妇,又对姝眉说:“后天回北都,先留下黄衫和雪碧两个吧,让她们把你的嫁妆里暂时用不到的大件,库存封好外,别的都拉回北都。分两批拉,咱们回时拉一批,让黄衫雪碧压船再拉第二批。”
姝眉吃惊的看着他,不明就里。
杨毅躲闪了下眼神,又理直气壮起来:
“将来北都会有大变,早晚咱们得常住哪里,你就信我吧!”
姝眉眨眨眼,有大变?
看他不欲再解释,也只好先应了。
其实姝眉也挺乐意拉走嫁妆,自己的东西还是放自己身边才最稳妥。
在书房近一天的潜心研究,杨毅不愧是武学奇才,学床上功夫也是一日千里。
尤其再加上对姝眉不能说的愧疚和怜惜,到了晚上吃大餐时,杨毅格外的耐心和温柔,一直等小媳妇不再紧绷,软滑成丝绸,他才温柔行事。
两人同时舒了一口气,一个是庆幸不那么疼了,一个是舒服的。
朦胧中姝眉感觉出这个粗犷彪悍的男人,对自己小心翼翼如珍宝,虽然身体还有些不适,心里却如有蜜糖融化。
不知不觉伸出手搂住他的脖颈,小小的迎合。
小媳妇有任何一丝的变化都被杨毅看在眼里,他心里的蜜糖早就被春水般的小媳妇融化了。
夜已深,星河灿烂。
有人像一叶无助的小舟在狂风巨浪中剧烈的颠簸。
有人策马狂奔,快乐如像节日的烟火,一轮一轮的炸开……
有人心里高唱:我欲成仙!快乐齐天了!
炮弹炸了一轮又一轮,小舟眼看被颠簸撞击的支离破碎,节日的烟火才缓缓落下。
终于心满意足的杨毅,给怀里已经有点不省人事的小可怜儿清洗了下,心里浸满蜜汁儿的拥着小蜜糖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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