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边关苦寒,只怕要委屈殿下了……”
“我不过来此一探战事如何,短居而已,但列为将军却在此地常驻十余年之久,”燕琅笑道:“你们尚且不曾言苦,我又怎会畏惧?”
众人愈加敬服。
将行李搁下,自有侍从帮忙清扫院落出来,同行的禁军副统领便着手组织防卫,护持皇太女安全,燕琅却带了小公子和甄言和,叫解临引着巡视军营。
秦将军等人自去忙碌,解临相对于东宫而言也并非外人,甄言和这才叹道:“当日臣对殿下提及边军诸事,现下回首去看,却是班门弄斧,贻笑大方了。”
燕琅回头看他一看,由衷道:“你能孤身前往边关游历,真正用脚步丈量这片土地,已经很难得了,我笑从何来?谦逊是好事,却也不要妄自菲薄。”
甄言和目光温和,轻轻应了声:“是。”
燕琅向他点一下头,带着几人前行,往就近的营寨内去了。
丰城苦寒,这绝不是说来玩笑的,晚上外边风吹的跟妖怪来了似的,泼水就会成冰,刀枪斧戟放在室外,第二天拿起来的时候手都冷的发疼。
大荣是守城的一方,日子倒还好过些,只管据城不出便是,一盆水泼在城墙上,保管什么梯子都没法往上爬,可作为进攻一方的辽国便抓瞎了,安营扎寨在相隔几里路的地方干耗,每天到城前去叫阵,却也无人应声,如此几天下去,士气便逐渐萎靡下去。
对于辽国发动的这场战争,女帝早有准备,粮草充足,补给源源不断的送进丰城,秦将军看似稳坐钓鱼台,心里却也有着自己的担忧。
他老了,毕竟是快七十岁的人了,现在还撑得住,但以后呢?
他希望能拖住这伙敌人,最后将其一举歼灭,重伤辽国元气,也为大荣赢得休养生息的时间。
燕琅看出来老人家的意思,感慨之中又有些伤怀,令人将黑龙旗悬挂在城头,辽国将将有些退却之意的大军果然重新聚拢起来。
向来军旗上书就的都是主将姓氏,现在丰城墙头上挂的却是象征大荣皇室的黑龙旗,这也就表明城中有皇族督军,但谁都知道大荣皇室凋零,唯二成年了的也就是女帝和皇太女,至于仪国公这个女帝胞弟,他连个王爵都没混上,压根不算是皇室人员。
黑龙旗挂出来,要么是大荣的女皇帝亲自前来,要么就是皇太女到了,不管是谁,只要抓住一个,那连后半辈子的饭都能勒索出来。
辽国人舍不得走了,调动的士兵也越来越多,从丰城墙头上往下看,就见黑压压的一片,像是聚成堆的蚂蟥。
城中人有些慌了,众将领也不曾见过这等架势,不禁有些难安,丰城百姓唯恐城破,甚至已经开始迁移,这无疑进一步加重了丰城内部的惶恐气息。
秦将军沉得住气,燕琅也是气定神闲,反倒是小公子与甄言和,进言道:“局势不稳,辽国兵重,殿下千金之躯,何妨暂避一二……”
燕琅笑问道:“你们怕了?”
那二人皆摇头。
燕琅便道:“你们尚且不怕,我又有何惧。”
小公子:“……”
甄言和:“……”
怎么回事,殿下你是觉得自己比我们俩胆子还大吗?
出了门,甄言和有些无奈的道:“殿下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争强好胜了些。”
“谁说不是?”小公子附和一句,忍俊不禁道:“不过,若真如同寻常女子一般胆怯畏惧,便不是她了。”
辽国士兵聚集到一定程度,便开始试探性的进攻,他们没有直接去面对丰城,而是分队去袭杀附近未曾撤离的百姓,大荣将士自然不能视若无睹,免不得要分军作战,如此一来,小规模的对战便逐渐多了起来。
在这样的试探中,辽国人的胆子逐渐大了起来,向丰城涌来的草原士兵也越来越多,秦将军将合兵围歼这伙辽人的书信送去相邻的鄞州和平州,等待两日之后,正式令人出城还击。
这是场注定艰辛的战斗。
辽国人一心要擒拿大荣皇太女,以此勒索钱币财物,加之先前投入了太多,根本无从抽手,又因为辽国大旱,后无退路,作战时格外凶狠;
大荣将士们身后便是丰州,一旦此处城池失落,身后诸州郡怕就要遭殃,寸土都不肯让。
兵锋相对,这座寒风凛冽的城池很快就变成了绞肉机,鲜血染红了大地,残肢断骸到处都是。
燕琅抽调了一半禁军出战,解临身为武将,一开始就冲到了最前面,到最后,小公子与甄言和也登临战场,浴血奋战。
当晚收兵回城,几人身上或多或少的带了伤,禁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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