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凌乱残破的摆设,那扇被他拽下来的窗子就扔在地上,门口坚实的红木架子漏了个大洞。
宝宁打了个哆嗦。
刚醒的时候,她心里只念着昨日替裴原做那事时的羞窘,觉得私密,不好意思。现在更多了一分淡淡惧意出来。
她想起裴原昨日的样子,瞳仁里卷着风暴,像是想要撕碎了她,他把她从窗外一把扯进来,那么容易,像是提着一只小鸡崽。
宝宁终于意识到,裴原是个男人,武力强悍,有攻击性。
他不再是刚见面时候,恹恹躺在床上的那个病秧子,随她摆弄,她说吃什么就吃什么,穿什么就穿什么。
事实应该是,她是随便他摆弄的。
宝宁不由胡思乱想起来,昨日的事是个意外,但是谁有能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意外呢。这一次裴原克制住了,若是有下一次怎么办?宝宁无法他会不会伤害她,他本就是个喜怒无常的性子,一会觉得这样好,一会觉得那样好。
他高兴时候和颜悦色待她,谁知道万一不高兴了,会发生什么。
裴原并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就像现在,裴原坐在她的面前,宝宁甚至无法预判出他的下一句话。是夸她的,凶她的,还是只冷淡地指着门告诉她:去做饭。
宝宁感到沮丧。
“在想什么?”裴原看她半晌,见她就那样低眉顺眼坐着,一句话没有,实在忍不住,手去抬她的下巴。
宝宁张张嘴,说不出话来。
裴原笑了下:“就过了一夜,怎么成小哑巴了?”
“没有……”宝宁抿抿唇,忽想起更重要的事,昨日那人到底是谁。虽过了一夜,她毫发无损,想起来还是后怕,拉住裴原袖子问:“你有什么仇家吗?”
裴原立即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面色也严肃下来。
他淡淡道:“若真要数,我的仇家,三天三夜也数不清。”
宝宁思及他过往斑斑劣迹,一时失言。
裴原道:“我仇家虽多,真敢下手对付我的,没有几个,何况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宝宁蹙眉道:“我不明白,就算要害你,为什么要用那种东西……”
“若我没猜错的话,他想用的是软筋散,黑市上流通的熏香一共就这么两种,一是催.情香,烟花地常用。二是软筋散,黑店常用。要么他是被人骗了,买错了香,要么是他自己手脚笨,拿错了香。但无论是哪一种,这人都是个傻子。”
宝宁愣愣听裴原分析,觉得他说得似乎有理有据。
她问:“你觉得你认识的那些人中,谁做得出来这样事呢?”
裴原冷冷道:“我不与傻子打交道。”他一句话,把宝宁剩下的话都憋回去。
“再者言,这人的反应并不迅速,应该不是专业杀手。”裴原手指敲了敲膝盖,忽然抛出个问题,“若你遇到昨夜的差错,燃错了香,你要怎么杀我?”
他循循善诱:“大胆说,别害怕。”
宝宁道:“趁你睡着的时候,精疲力尽,好得手。”
裴原问:“你为什么不选择逃走?”
“我要杀你呀。”宝宁讶异,“经过这事,你肯定有警惕心的,以后再想事成就不容易了,还是选择昨晚的好。”
裴原笑起来,赞赏摸摸她头发:“你都能想明白的道理,那人却不明白,可想而知,有多蠢笨。要么是他临时乱了阵脚,要么是想杀我的心不诚。若再细细分析的话,我以往仇家想要杀我,为何不选择我最病弱之时,非要选现在?”
宝宁似懂非懂,她仔细回想着最近一段时间她和裴原遇到的人。他们就待在这方院子里,除了她的家人和裴扬,并没和谁有过过多接触,除了……
宝宁震惊不已:“难道是冯公子吗,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裴原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不管他动机如何,现在他嫌疑最大,要提防。”
宝宁懵懂点头,仍觉得不可置信,裴原拉过她的手,捏了捏:“宝宁,人心比鬼可怕,你永远不知道一个人表皮下藏着的是什么心,他会受什么力量驱使,去做什么事。所以,千万不要轻信一个人。”
他忽然语重心长,宝宁觉得不习惯,听到裴原的话,她下意识就问了句:“那我可以相信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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