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腰要断了。
宝宁捶打着裴原的肩:“你放开我!”
她惊惧中生出力量,再次猛推了他一把,裴原后仰,宝宁慌忙站起后退几大步,靠在裴原对面的墙上。
两人相隔两丈宽,风卷着雨进来,吹得烛火摇摇曳曳,终是禁不住,“哧”的一声熄了。
屋子骤然陷入一片黑暗中。
外头风雨交加,电闪雷鸣,宝宁心脏砰砰直跳,手脚脱力,半晌缓不过劲。裴原手指死抠着扶手,有血滴答滴答淌下来。
他极力隐忍着。
宝宁不敢和他对视,门被堵住,她跑去窗户边,想从那里逃走。
她再单纯不谙世事,也能猜到几分,裴原这反应根本就是中了那种药,以往只听下人们打趣,说勾栏院里爱用那东西,怎么裴原也成这样了?宝宁没心思去细想前因后果,双手扒着窗框,就想往外爬。
身后传来裴原的声音,很低的,唤了她名字一声。
宝宁不知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回头看他一眼,裴原高大身影拢在黑暗中,很痛苦的样子。
又唤她一声:“宝宁。”
他嗓音破碎低哑:“帮帮我。”
顿了顿,又补一句:“我手很疼。”
宝宁泪痕还黏在脸上,她踌躇片刻,到底是不忍,又折回去,离裴原一步远,哭音道:“我不会……”
“我教你。”
说着,他探身,抓住她的手。
……
宝宁羞愤欲死。裴原精疲力尽,躺炕上睡着了。
幸好在黑暗中,她并没看见什么,也没见到裴原的表情。但光是触摸也足够她觉得浑身别扭,难受得要命。
手酸,腕疼,宝宁哼唧着想哭两声,又觉得矫情,想想还是算了。
她用手背碰了碰脸,果真已经烫的不行。手上麝香气味传来,宝宁苦下脸来,在裴原衣服上狠狠擦了把,要去洗手。
外头雨已经停了,天黑得彻底,宝宁爬窗子出去,手洗得恨不得褪两层皮。直到闻起来都是茉莉胰子的味道,她心里才好受些。
宝宁换了身衣裳,坐在自己屋里发呆一会,认命地拿了药去伺候裴原。
给他的手上了药,包扎好,瞧着地上的血,又想起屋里的那只母水蛭,宝宁有些心疼。还不如喂那只水蛭了。
好浪费。
裴原呼吸沉沉,睡得极香,发出轻微的呼噜声。宝宁知道今日这事不怪他,但是难免迁怒,还是往他胳膊上轻轻拧了把。
裴原皱皱眉,反手握住她腕子,攥在手心。
宝宁把手抽出来。
她现在不敢看裴原,看一眼,心头就跳,脸颊发烫,脑子里尽是些不好的事。尴尬,羞恼,躲都躲不掉。
他倒好,睡得喷香的。
宝宁抿抿唇,裁了一块结实的麻布挂在窗户上,挡住入侵的冷风,搓搓手臂,在炕上远离裴原的地方闭眼歇息。
宝宁心底还是害怕的,燃香的那人到底是谁,还会不会来,她不知道,不敢自己睡。只能和裴原凑合着挤一宿。
屋里一地狼藉,她没有精力去收拾,心里想着明日早点起,早点起,便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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