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弱无能的侄子,赵允承脸上浮现出一丝厌恶,开启双唇,挤出一句:“没用的东西。”
他一边骂一边将赵景暄提起来,然后便直接提到龙床边,往上头一扔。
周围的宫人屏气凝神,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指责身为臣子的摄政王。
放眼普天之下,敢这样拎着皇帝往床上扔的人,怕除了赵允承之外,只怕再找不出第二个人。
所幸龙床上铺着厚厚的一层被褥,小皇帝摔在床上也没得多疼,相比起来,还是九皇叔的那句‘没用的东西’更让他羞愧。
未等小皇帝爬起来说些什么,摄政王站在龙床边,眼眸睥睨,缓缓地教导天子:“陛下,一个人的出身如何自己的确无法选择,那不是你的错,但如果你只会流泪道歉,那便是你的错。”
字字诛心地说罢,那道令人畏惧的身影,便转过身:“陛下好好休息吧,臣还有政事要忙。”
然后扬长而去。
一点儿亲人间的亲昵都没有,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无法使他生出半分温情。
每每看见这样杀伐果决的九皇叔,小官家就在想,要是我也有九皇叔这份铁面无私的本事就好了;管他是母族还是外戚,若敢触犯国法,一视同仁,数罪并罚。
可他就是做不到呀。
“九皇叔……”小官家怔怔望着男人的背影,无助地喃喃:“可是人心都是肉长的,那是我的亲人……”
如何能袖手旁观呢?
*
赵允承上半月处理公务,下半月不问政事这个规矩,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而到了上半月,宫里宫外一片老实。
这个规矩太皇太后自然也是知道的。
平日里未免冲撞了政务繁忙的九皇孙,她老人家定下规矩,后宫的各位主子们,上半月可来请安,因为上半月赵允承不会踏足寿安宫。
下半月除非正事急事,就都不用来了,因为那是赵允承沐休的日子,说不定哪天就会上寿安宫走走。
撞上了就不好了。
六月初一上午,前头在上朝,后宫妃子们打扮妥当,在坤宁宫门前等候庄太后,然后一起去寿安宫给太皇太后请安。
过了初一之后,尽随意。
受太皇太后待见的主子,就多去两回,不受待见的,去了也是遭白眼,何必呢。
今日里,太皇太后不知怎的,竟是心情大好,连着赏赐了几名嘴甜讨巧的妃子,看得旁人眼红极了,便也嘴甜地说了句:“怪不得臣妾一早醒来,听见有喜鹊在枝头上喳喳叫呢,原是老祖宗今个心情舒畅。”
“好,你也有赏。”太皇太后眉欢眼笑,具不吝啬。
寿安宫许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沉稳娴静的庄太后思索来去,也没想透太皇太后眉间的喜色,是打哪儿来。
难道,是摄政王府有喜讯?
摄政王不待见自个王妃的事儿,也没藏着捂着,因此庄太后知晓,怀孕的定不是摄政王妃,那么就有可能是梅侧妃。
若真如此,到真是件好事。
现如今摄政王也二十有六了,太皇太后日盼夜盼,就盼着他能有个子嗣。
这样一来,朝中的大臣和福宁宫的那位,只怕要寝食难安了。
毕竟谁也说不准,小皇帝能不能平平安安地活到亲政。
如果摄政王有心,这天下,他随时都可以收入囊中。
庄太后作为两名帝姬的母妃,自是无所谓谁当皇帝,只要她的两个女儿嫁得好,又有什么干系。
于是她想到永和宫仍被禁足的那位,不由笑了笑。
太皇太后说得对,上不了台面的腌臜东西。
宫里都是闻一知十的精明人,这日里见太皇太后这般高兴,就也猜到了摄政王府可能有喜讯。
有些主子的外家就在东京城,消息就这样不胫而走。
传着传着,就传到了安郡公府,也就是原来的安国公府。
众所周知,大乾的袭爵制度是减等制,儿子承袭爹的爵位,比爹减一等,不过这只是律法,实际上还是看官家的意思。
说白了,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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