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森严, 晚风浩荡, 陆寒踏出一重重的宫门,脊背始终挺得笔直, 没有一丝停顿。
顾之澄在桌案后怔了片刻, 却也无暇想太多,眸光重新落回折子上。
闾丘连的势力如今已越发嚣张, 铲除他们实在到了刻不容缓的时机,可却没有将军愿意出战。
不过顾之澄倒早已想好了法子,她本就打算自个儿披甲上阵的。
只有这样证明了自己,才能堵悠悠之口。
不过跟太后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却依旧让太后脸色一变, 竭力反对。
顾朝皇室的血脉就顾之澄这样一根独苗苗了, 战场上刀剑无眼, 怎能乱来。
可顾之澄仿佛已经认准了这件事, 无论太后怎样说,她也只是抿紧嘴唇不说话, 晶亮的杏眸里满是笃定的光芒。
太后实在没法,总不能拿根绳子拴着她不许她去。
且顾之澄的语气,也不像是与她商量的, 而是早就已经下定决心。
在早朝之时, 顾之澄便将这个决定说与了大臣们听。
话音刚落, 殿内倒登时变得极安静。
只见诸位大臣的脸色各异,心里也不知在盘算什么小九九,竟连一丝声响都没有。
顾之澄见他们既不点头, 也不反对,眸光便落到了站在最前头的陆寒身上。
陆寒今日仍旧没什么表情,一身蟒袍衬得身姿修长,眉眼清冷如旧。
“摄政王觉得,朕此举可行?”
陆寒微微颔首,下颌绷出好看的弧度,淡声道:“陛下武艺超群,臣认为此举可行,不知陛下何日动身?”
顾之澄眸光微凝,而后便恢复了清清淡淡的神色道:“好,那朕明日便动身,率三万大军,直捣叛军老巢。”
闾丘连那股势力大多都是顾朝的百姓,虽数量多,但都是分撒在顾朝各个州县。
顾之澄只消出兵祥宁镇,将以闾丘连为首的那伙叛军全抓了,三万大军已是绰绰有余。
擒贼先擒王,顾之澄相信,只要将闾丘连抓到,那顾朝其他地方的小规模叛军自然而然也就散了。
这一日,散朝后,陆寒依旧没说什么,转身便同一伙大臣一块走了。
令人心寒的是,并无大臣嘱咐顾之澄万事小心,好像都盼着她死在战场上似的。
顾之澄知道,看来他们都是因陆寒的面子,才尊她一声皇上,其实心里都是不服的。
......
翌日,顾之澄换了战甲,骑在高头大马上领着一队亲卫去城外与大军汇合。
旭日初升,城门口,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大臣来践行。
顾之澄的视线匆匆扫了一圈,发现陆寒并不在其中,她情不自禁地皱了皱眉心。
因时辰不能耽搁,顾之澄也只与大臣们说了几句,便策马出城了。
临走前,她仿佛还是不死心地回头望了一眼,依旧空空如也。
心里好似也缺了一块,却又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顾之澄晃了晃脑袋,强迫自个儿不再去想这些,反倒将注意力全落在了前方的路途上。
在城郊的大军前,顾之澄与他们一道喝了践行酒,将酒杯砸在地上,便整装待发,立刻往祥宁镇的方向行军了。
浩浩荡荡的三万大军宛若一条长龙,步履稳健而有力地一路前行着。
歇息休整的时候,顾之澄仰头将水壶里的最后一滴水喝下,余光仿佛瞥到了陆寒的身影。
她放下水壶,左右而视,可士兵们都是穿着一样的盔甲,带着同样的头盔,却没有一个有陆寒那般峻拔的身姿。
她恍惚了一下,听到身边散骑常侍陶营问她,“陛下,您在找什么?”
顾之澄稍稍挑眉,摇头转头看向坐在地上休整的诸多士兵道:“无事,若是休整好了,便快些出发吧。”
顾之澄身为娇弱女子都从不喊苦喊累,其他士兵们自然也更不能说还要多歇会儿,硬着头皮盯着顾之澄纤弱的背影,就咬咬牙扛起刀剑继续赶路。
如此一来,这士兵们的士气倒是提升了不少。
倒不是因为被顾之澄的人格魅力所折服,只是堂堂七尺男子汉,如何也不能被一个小姑娘比过去。
路上七八日,一群将士反而发现了这女皇帝的可取之处。
起码行军打仗这样跋山涉水的路途,这娇生惯养的皇帝与他们同吃同行,住的是荒郊野岭,吃的是干饼冷水,没埋怨过半句,反而眼底永远有着坚韧不拔的细碎光芒,似是在无声的鼓舞着他们。
再加上她模样生得好,说话又细声软语的,不少粗嗓子的士兵同她说起话来也忍不住放低了声音,对她的态度也渐渐少了那份不屑。
祥宁镇这个地方不同于顾朝的其他州县里的城镇,它是坐落在茫茫山丘上的唯一城镇,易守难攻。
但这回顾朝的大军人数占优,所以顾之澄让大军扎好帐篷,就立刻在主军帐里排兵布阵起来。
她上一世读兵书读得多,虽然不过学的都是些纸上谈兵的功夫,但如今指挥起来倒是有模有样,帐内跟着她的几个副将眼神里也多了些刮目相看的味道。
顾之澄咬紧唇,嘱咐道:“此回我们人多势众,有好处,亦有坏处。好处是人数占优,坏处则是难以攻他们个措手不及。所以今夜兵分三翼,务必要一鼓作气,捣毁他们的老巢。”
陶营郑重点头道:“陛下,属下按您的吩咐,从左翼包抄,可是您......真的也要上战场?”
顾之澄给自己定的任务是率领大军从正面进攻。
她刚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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