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匕首,恨意却丝毫未减,“看来你对我们暗卫的行事风格倒是十分了解......”
顾之澄默然不语,杏眸中光华流转,侧过去继续盯着陆寒看。
十三走过来,声音里满是冷意,“我今日不杀你,不代表以后不想杀你。”
顾之澄随口问道:“是我将他害成这样的......你不想立刻杀了我报仇么?”
“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十三直言不讳地睨着顾之澄说道,“可我更想主子能醒过来。”
十三知道,若顾之澄死了,主子在这世上不再有牵挂,就真的不可能再醒过来了。
顾之澄蹙起眉尖,杏眸里泛起细碎的光,“你觉得,他还能再醒过来?”
十三猛然盯着她,在人前的情绪从未像今日这样起伏跌宕过,忿忿不平地问道:“你莫不是此时还在暗暗诅咒我家主子永远都醒不过来?”
顾之澄哑然,又听到十三还在逼问她,到底希不希望陆寒能醒过来。
对于这个问题,顾之澄沉默了。
说实话,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
十三见她的神色,眼神也渐渐冰寒下去,“若是让你每日来摄政王府在主子耳边说说话,你愿意么?”
“......”顾之澄咬着唇,心里乱得很,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
十三冷然笑了笑,很为陆寒不值,“主子英明一世,从未做过任何错误的决定,可我觉得,他最大的错误和败笔,就是喜欢你。”
顾之澄脸色微白,垂下杏眸,敛住眼底的波光。
十三的话说得不错,就连她自己似乎......也是这么觉得的呢......
......
自摄政王府出来之后,顾之澄的脸色越发惨白了。
十三问她的,她一个字也答不上来。
若说希望陆寒醒过来吧,那他定然是要夺了她的皇位,并且将她囚在他身边的。
可若是说希望陆寒不要醒过来,那又显得她的心肠太坏了些,她自个儿也于心不忍,毕竟陆寒是被她害成这样。
且这顾朝的江山落到醒来的陆寒手上总比落到旁人手上要好得多。
顾之澄思绪乱了一会,又深知无论她想不想陆寒醒来,这都不是她所能决定的。
如今当务之急,还是平息眼前的纷乱,守好顾朝的江山,万万不能被旁人所夺去。
随后,她又去了几个不同的酒馆茶楼,这才发现原来形势远比她想象的要糟。
女子当皇帝,这在世人眼里原本就是稀奇古怪大不韪的事儿,更何况在百姓的认知里,陆寒这个摄政王反而比她这个皇帝的名气大得多。
尽管她已同陆寒一块引漕渠修新潭,又主持太医院着手开始编修《顾本草》,可惜陆寒这些年来为百姓所做的事,远比她做的要多得多。
率领大军远征北荒,平定蛮羌族叛乱的是他。
开仓放粮动用私库救济百姓的也是他。
百姓爱戴,民心所向,都是他。
而如今,顾之澄又背上了害得陆寒昏迷不醒的罪名,虽不知这话是谁传出去的,但百姓却是听信得死死的,所以自然对现在顾朝这个皇帝越发的不满了。
顾之澄默不作声地听了一场又一场,后背已是一片发凉。
人心难测,这些人什么难听话都说得出来。
待回宫时,顾之澄的脸色已经极其难看了,恨不得从耳朵里将这些腌臜话全挖出去忘了才好。
接下来的日子,似乎格外难熬。
先是大臣们的态度眼见着慢慢变得不一样了。
虽顾之澄有上一世的基础在,无论是朝堂之上的事还是天下百姓的事,处理起来都得心应手,寻不到任何错处,但还是显然不能让所有人满意。
他们只能寻着一个点,那就是顾之澄是女子。
只要她是女子,就不能做皇帝。
不管她做得再好,也没有这个资格。
思维固化总是如此,尤其是这些老古板的大臣们,更是如此。
支持顾之澄的大臣寥寥无几,更让她在处理政务时举步维艰。
只是因暂时摄政王未醒,顾朝皇室又无其他血脉,甚至连旁枝末节的也没有,所以大臣们不知该如何是好,才一直按兵不动。
虽是如此,但顾之澄还是听闻了一些正蠢蠢欲动风雨欲来的消息。
太后曾劝顾之澄,让她索性杀鸡儆猴,将以张丞相为首的一些大臣杀了,建立威信,杀一杀这帮大臣的威风,好让他们心底有所忌惮。
既然先皇都说过顾之澄能当女帝,亲手将顾朝江山交到她的手上,那这帮子大臣凭什么说闲话?
太后虽杀伐果断,只着眼于维持顾朝江山表面的太平。
可是顾之澄却犹疑着,不敢动手。
说闲话持反对态度的大臣们那么多,她总不至于将所有大臣都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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