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道:“不必了,你送过来的都伶俐懂事,朕用着也算顺手。”
反正不论如何换,都是陆寒的人,她又何必去费力气,反倒惹得陆寒心里存了嫌隙。
果然这样的回答,倒是让陆寒唇角微微勾了勾,只是很快又恢复如常,“臣先回府,换身衣服再来宫里。”
......其实这天色已亮的时候才出宫,更容易叫人发现。
顾之澄和陆寒都心知肚明,也都默契的没有说。
和衣而睡了一夜,不仅是陆寒,顾之澄的龙袍也压出了许多褶皱来。
但她不敢让宫人进来伺候,只能自个儿换,里里外外的衣裳穿起来繁复又费力,等折腾完,顾之澄的额间已经沁出了一层细碎的薄汗。
这样累的事,是顾之澄早晚都要重复的。
她叹了口气,眸光微凝,从一旁的剔红云龙纹柜里取了个白瓷小药瓶出来。
这是前些日子,她打算离开皇宫之前,将谭芙安排去郊外行宫时,谭芙给她的假死药。
毕竟是这样大的事,谭芙怕事情有变,便给她留了这个。
顾之澄原本以为不会派上用场,但还是带着出了宫。
可没想到出宫不过几日,就又带着这个药瓶回来了......
被陆寒困在宫外的时候,她即便用了这个药也无人接应,所以只好作罢。
但此时不同,她回到皇宫,虽不说可以与陆寒分庭抗礼,但手上终究还是有了些不大不小的权力。
再加上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她筹谋一番,就总有办法里应外合,用这假死药偷天换日。
现在宫里唯一知晓她身份的,只有程御医,幸好当时她离宫之事,与程御医牵扯不深,所以程御医还留在太医院。
至于她假死后,自然是葬入皇陵。
她是皇帝,对于皇陵的密道当然是再清楚不过的,只要悄悄从江湖的秘密组织雇些嘴巴严实的人,应当也没有问题。
只是这一番功夫,也不是三两天就能成的。
顾之澄只能硬着头皮一边应付着陆寒,一边瞒着他开始筹谋。
掌握了如何安抚陆寒之后,顾之澄的行动倒是异常顺畅了起来。
虽然陆寒隔两三日就要夜里来她的寝殿一回,虽他满腹疑惑,总要问些奇怪的话。
但只消她温声软语地说几句话,或是抱抱他,或是亲亲他,就能彻底让他偃旗息鼓,再无旁的多话说。
对于这种出卖自己身体的行为,顾之澄心里并不觉得抵触,反而是安慰自个儿,为了长久的自由,忍一时风平浪静,是值得的。
只是顾之澄知道,这安抚陆寒的手段虽然好用,但却撑不了太久。
因为陆寒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奇怪,仿佛在端倪着什么,又或是想透过她看到什么。
所以她也只能暗中加快了布局的速度,甚至谭芙也回了宫中,知道她的处境后,也悄悄帮着她暗中筹备一二。
终于到了一切都安排好的时候。
恰好寻到个好时机,陆寒要去城外的军营一趟,来回也需两日。
这两日的时机,虽然不多,但也已然足够。
陆寒走的时候,以为一切如常,也只是寻常同顾之澄说了几句,便出宫上了马车,径直去了城外军营。
而待陆寒归来那日,却惊闻噩耗。
陛下患了一场急病,短短两日的功夫,就已然薨逝了。
因陛下去得太快,所以这等大事还只有清心殿的宫人们知晓,都慌了心神,只待陆寒回来定夺。
而陆寒问此消息,自宫门处一路跌跌撞撞跑到了清心殿内。
一路上,他总觉得这事是假的,如坠梦魇。
明明走时还是好好的,还安安静静同他道了别。
怎他一回来,人就没了呢?
抱着最后的希冀,陆寒步履几乎是踉跄地奔到了顾之澄的寝殿内。
见到顾之澄尸身的刹那,他听到了自己心底一片碎裂开来的声音。
竟然......是真的?
这样的场景,与他梦见的前尘往事,并无二异。
同样年轻又苍白的尸身,安静无声得如同睡着一般,可那双美得堪比月色的眸子,却再也不会睁开了。
难道这便是逃脱不了无法改变的命运么?
他们之间......终究是要天人永隔?
陆寒得到过却再失去的心情,比从来没有得到过就已经失去他的心情,还要痛不欲生一万倍。
只看了两眼,陆寒便已心痛如裂,一口心头血涌上喉头,直接喷了出来。
漫天的血雾如同张开的网,血色弥漫在眼前。
而陆寒......慢悠悠的倒了下去。
......
顾之澄似乎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可梦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黑暗,她一个人在这片黑暗里走啊走。
忽而,好像听到陆寒在唤她的声音。
她蹙紧了眉,明知道不该往陆寒的身边走,又会被他困在身边,可却还是脚步不受控制的往那道低洌酥沉的声源处走了过去。
而越发靠近,那声音仿佛就渐渐的变了。
成了一道低低的女声在唤她。
顾之澄慢慢睁开眼,入目是一双初春柳叶似的眉。
她皱了皱眉,嗓音有些干涩地开口道:“谭芙......?”
“陛下,是我。”谭芙提起裙裾,递过来盛着温水的青花八吉祥纹高足杯,将顾之澄的后背抬起垫了个暖枕在下边,“陛下,先喝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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