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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山秋躺在马车里,身体被晃了一路,好不容易车队休息,才被柳如琴和黄花两个人扶着坐起来,靠在软垫子上,缓解那被晃来晃去的头疼欲裂。
只是顾山秋更疼的伤口都忍过来了,现下的头疼便着实算不得什么,他身为顾家的长子,常年不在母亲身边尽孝,如今又只能躺在这里,让母亲牵挂,怎能再让母亲担忧?
因此顾山秋从不说自己的身体,母亲一过来,便只与母亲说轻松的话题,比如小弟的猪崽子,小弟和蓝家小子之间似乎有点儿什么故事,帮了爹的大忙,果然乐得老娘合不拢嘴。
顾杨氏时时刻刻都惦记自己的七七,见老大也这样喜欢小七,哪里有不高兴的,直说昨天夜里小七紧张得睡不着,以后去了京城,可得让老大多教教小七。
顾家老大点头,说:“这哪里用教的?去了,看了便会了,而且他还小呢,没那么多规矩,娘也不必为他担心。”
顾杨氏点点头,又看了看一直很安静坐在柳氏身边的智茼,说:“智茼,怎么不进城去逛一逛?一会儿要不要跟你叔叔们坐一车?让你娘和你爹好好休息一下?”
智茼还未说话,柳氏便代替回答,说:“劳烦娘挂心了,智茼就在这里陪着山秋挺好的,我们智茼喜静。”
顾山秋则道:“喜静什么时候都能喜,路上也不必看书,不如和他叔叔出去多看看,圣人也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如琴,你忘了?”
柳如琴不好在婆婆面前与丈夫针对,只能抿了抿唇,目光沉沉地望向儿子。
智茼每回被这双眼睛看着,便犹如千斤压顶,浑身是血也要顶住,他立即恭敬地回父亲,说:“回父亲的话,儿子还是就在这里陪着您就好了,不想出去。”
这话说得毫无漏洞,一个孝子想要在病床前多陪陪久未见面的父亲,这多自然啊。
但顾山秋却定定的看着智茼,那双能将无数敌人吓退的眼睛里有着小小智茼如今还无法理解的深意,顾山秋直接道:“怎么?怕为父路上就去了,你不能见到最后一面?”
智茼小朋友一愣,摇头说:“不是!”
“那便一会儿坐去后面的马车,和你叔叔们一起,听听他们都聊些什么,我是不能过去了,但你可以回来学给为父听,如何?”
智茼小朋友立即陷入两难的境地,他认为自己不能点头,但也绝对不该拒绝父亲!
一时间智茼不敢说话,只是低着头,顾杨氏看了看儿子严肃起来像极了丈夫的样子,笑道:“山秋啊,你吓着智茼了,可别学你爹,成日把小七逗哭。”
顾山秋立即也笑,像是不太好意思,他说:“我只是觉得智茼跟我这么个病人呆在一起实在是无趣,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总是闲不住,智茼实在是过于文静了,不该再拘着。”
柳如琴总感觉这番对话是朝着自己来的,而且十分诡异,诡异的点在于从前顾杨氏从来不会这样旁敲侧击自己对智茼的教育,如今却借着山秋的口来训斥自己将智茼教导得不好?!
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柳如琴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如何应对。
她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但是这件事却又真实发生了。
她暂且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于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山秋直接说:“智茼,你现在就去后面的马车上坐着,等你叔叔他们回来,现在。”
智茼没有个主意,娘似乎也被惊住,没有反对,于是智茼莫名其妙的从第二辆车厢下来,去往第三辆里面,第三辆马车里比娘与爹那边宽敞许多,里面还摆放了质地极好的暗桌,桌上摆得全是无花果,车内也没有旁人,除了似乎从来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的六叔。
智茼礼数周到,上来后便拘谨着,不知道该坐在哪里,他朝六叔打招呼:“六叔好,请问,我能坐在哪里?”
顾家老六将脑袋从医书上拔起来,小声说:“随便。”
智茼‘哦’了一声,却还是不知道该坐在哪里,感觉尴尬瞬间扑面而来,心想若是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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