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深回来,苏妧无意间瞥到,他脸色有些泛白,脖子却发红。
有点像是……
吐了。
他现在的样子,比在学校时的打扮更为规整、深敛。
清冶俊冷的脸庞似乎都添了几许浓重。不像是一个老师,倒像是多年的掌权者。
“二、二叔。”年笙欢看不明白,漆亮的眼睛笑弯弯地瞅着他。
她心智不全,说话磕磕巴巴,也看不懂别人的情绪、脸色。
但是,却是最纯粹最天真的。
常深努力扯了扯唇,坐下,摸着她的后脑勺,放缓语调,“吃吧。”
年笙欢轻轻地哦,有他陪着,便放心地吃东西,欢快,无所顾忌。
自他进来,苏妧便又听到他们说话。年笙欢现在的样子,和前世低智的苏星城有些像。
只不过,苏星城不结巴,低智却不蠢。有种傻傻的聪明,幼稚的成熟。
想到苏星城,苏妧又往身旁瞟了一下,挺想再仔细看看他胸口的印记。
万一上次是她看错了,又或者……
这一切只是巧合呢。
用完饭。
苏妧看出沈初明和常深有话要聊,便先一步去镇上置办需要的东西,还是由宋平东跟着。
*
二楼。
人已走空,剩下的全是他们各自带来的手下。
苏妧一走,常深便让人将年笙欢带下去休息。
两人都看着对方,充满试探。
“二爷何时回的?”沈初明靠在椅子上,两腿慵懒交叠,全然没有在苏妧面前的坐姿端正。
“不久,昨日。”常深捻着佛珠,珠子青白交接,色泽浅亮,还能发出轻轻的碰撞。
“为人师表的感觉如何?”
沈初明噙着笑,手支在椅子上,散漫几分,不失沉稳:“二爷真是不走寻常路,一身本事,竟肯窝居乡野。”
“彼此彼此。”
常深和他踢皮球,深沉的眸子略抬,交映着对面之人的姿态。
二者对立,平静似水。
可眼中却蕴着丝丝火光。
沈初明也未做声,早已了然。
常深,下阳镇常家二少爷,母亲是个青妓,当年被常老爷子看上,偷偷买回家。
生下常深不到一月便溺死河中。
常老爷子生性风流,甚爱流连花丛间,生前共有八个儿子。
后来,就只剩下常深一个。
他接管财政大权后,办了不少产业,不仅在下阳镇,还有城里,都有他的立足之地。
就连常二老爷,也就是他父亲的弟弟,也要对他俯首称臣,事事听他差遣。
“三爷身边竟会带女人,稀奇。”常深面色冰冷,手中佛珠慢慢滚动。
即便是调侃人,也是一副面无表情样。
“那要看是什么人了。”
沈初明搭着腿,哂笑,没有任何人能跟他的小丫头比:“常二爷,敢问一句。”
“你常年做生意。如今时节,密林深处,打什么野味最赚钱?”
常深转着佛珠,略一思索:“熊。”
“不是狼吗?”沈初明玩味笑。
“狼?”常深眸子微微聚着一抹光,毫无波澜,可捻着佛珠的手顿了一下。
那就是了。
沈初明放下交叠的腿,瞧见他的动作,眸色略变,渗出丝丝明暗不一的哂笑。
上次在山林遇险,应当是他派人做的。就算不是,嫌疑也重。
据他了解,常深和沈知年走得比较近……
“二爷,我有个东西,给你瞧瞧。”沈初从怀里摸出一张红色硬纸,扔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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