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陆致背着她，一步一步往二楼走去。他走得很小心，仿佛是生怕再摔着她的样子，但说出的话依旧像刀子一样：“下次要干什么别自作主张，本身就瘸了一条腿了，我可不想工作室多一个残废的员工。”

明姝却笑了起来，她一笑，整个眉尾就飞挑起来，衬着整张脸分外生动。

“陆致，你知不知道，有一类人群呢，叫作口嫌体正直。”

这样的网络术语，老干部一般的陆致自然是不知道的。明姝接着解释：“就是说，嘴巴上嫌弃得越厉害，心里跟行动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陆致的动作明显滞了一滞，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明姝发现了，陆致被说中心事的时候，脸虽然像冰块一样毫无波动，但是耳朵却很容易出卖他。

她玩心大起，夸张地讶异起来：“陆致，你耳朵怎么红了？”

“明姝你给我闭嘴！”

她敢打赌，陆致这是恼羞成怒了。

他将她放到书架前，声音僵硬：“快挑吧！”

明姝还是怕撸到虎须的，非常识时务地适可而止了，转而认真地挑选起书架上的书来。

陆致的书房非常大，书架占据了一整面墙壁，放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甚至于上层的书需要爬梯子才能取到。除了哲学、美学、艺术学的书，最多的就是有关珠宝设计的专业书。并且，有很多书都是绝版的。

“哇，你这里竟然有初版的《系统宝石学》！我在旧书市场淘了很久没淘到！”明姝实在惊喜不已。

陆致轻嗤一声：“没见过世面。”

说是这么说，却还是爬到梯子上，将位于书架顶端的这本书拿下来递给她。

明姝双手接过，看着书本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得到了渴望已久的糖果的小孩子。

而后明姝转身，一瘸一拐地准备蹦出去。

“你干什么去？”陆致叫住她。

明姝转身看他，认真地答：“我出去看呀，约法三章里我不能待在你这书房的。”

当初自己提出的约法三章的确是这么定的，陆致似是被噎了一下，而后咳了咳嗓音，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你晃来晃去晃得我头疼，算了就在这儿看吧。”

免得一没在他的视线就瞎折腾摔倒。未说出口的话语在心底悄悄补充。

明姝仿佛是一时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像只坏了的复读机：“可是，约法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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