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着餐刀的手紧了紧，在心底鄙夷自己青涩的像个毛头小子，咳了一声开口道：“昨晚……”

明姝正塞了片面包到嘴里，她极快地看了他一眼，而后垂下眸：“昨晚的事你别在意，我也没放在心上。”

他呆愣愣地看着她，仿佛还不能完全明白她说的意思：“你是这么想的？”

明姝似乎有些好笑地看着他，那双狐狸一样的眼睛闪着亮晶晶的光：“那不然呢？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他似乎觉得连开口说话都变得十分艰难：“可是你昨晚说……”

他的话被她打断了：“陆致，你知道免疫学里有一门叫作脱敏治疗的手段吗？”

他明明知道她这张嘴巴里不会说出什么好话，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什么？”

“当一个人发现一种过敏原的时候，为了避免自己发生过敏反应，可以选择通过反复接触这种过敏原，从而提高患者的耐受性，当再次接触这种过敏原的时候，他就不会再发生过敏反应。”她顿了顿，抬头迎向他的视线，“昨晚我说的话，你对于我来说，就是一种过敏原，所以我决定试试脱敏治疗的手段，看看有没有效果。”

她的脸上挂着轻松而随意的笑容，让他觉得刺眼而心痛：“那现在你觉得有效果吗？”

她撕了一片面包放到嘴里，歪着头想了想：“我觉得是有效果的吧，至少经过昨晚以后，我忽然发现我其实并没有我自己以为的那样喜欢你。”

他真有些佩服自己，那一刻竟然笑了起来：“那可真是有些糟糕，我觉得我自己刚好跟你相反。”

明姝看了看他，无奈地摊了摊手：“那可真是遗憾。”

他轻轻扯了一个惨淡的苦笑，站了起来，对她说：“我走了。”

明姝没心没肺地看着他：“嗯？不吃完早餐再走吗？”

他摇了摇头：“不了。”说完，他转身离开，门被合上的那一瞬，他最后再看了一眼坐在餐桌前的明姝。她没看他，手中专注地剥着一只鸡蛋，脸上毫无波澜。

最后一丝缝隙被合上，紧闭的门内，明姝手中拨到一半的鸡蛋突然从手中滚落，她蹲下身去捡，良久，却没有起身，她蹲成小小的一团，跟前的地砖上，突兀地滴落几滴液体，她迅速地用手背抹了抹眼角，重新站起来，将脏了的鸡蛋丢到了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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