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的袖子动了动，抬起手。

元嘉顺着那只同样苍白的手看过去，看到忘川上有一块礁石，礁石上有一条小黑……蛇。

元嘉来来回回的在那条蛇和黑衣人之间看了好几回，有些犹豫的问道：“你是要我救它？”

黑衣人点点头。

元嘉先是将小点放在地上，看着小点一句话不说的样子也没办法，想了想，还是蹲了下来，小点很聪明的直接跳上元嘉的背，然后元嘉站起来，走到里那块礁石很近的地方，一边抱怨一边施法：“能在魔族的地盘发呆，还不能救一条蛇么？”

被治好的小黑蛇竟然从忘川水上游了过来，“咻”的一声，缩进了黑衣人的袖子里，又从衣领里转出来盘在他的肩头，亲昵地用尾巴蹭了蹭黑衣人的脸。

“它说谢谢。”黑衣人终于开口，声音冷漠的如同一块冻了上千年的寒冰。

元嘉愣了一下，又马上回过神：“啊，噢，不客气。”

“魔君的神殿太寂寞，不要去。”

黑衣人还是没有看元嘉一眼，只是对着忘川河不带情绪说话，仿佛不像是在对元嘉说话一样。

“我的朋友被魔君带走了。”

“魔君的宫殿里，只有他不想忘记的上古记忆。”

说道这里，那条小蛇用尾巴轻轻蹭了蹭浮墨的脸。

是的，浮墨。他之所以会在这里，一是因为这条小蛇不知为什么在忘川边受伤了，还有就是因为当元嘉他们进到魔界的一瞬间，他感觉到了那个人的气息，不远不近的在魔界扩散开来，又不着痕迹的消散而去，像极了那个人的性格，温和，却又有着不可违逆的气势。

浮墨抬头看着青色的天空，九重之外，依稀是那个人的脸庞。

过去苍灵在天上的时候，浮墨总想着九万里，不过是几个吐纳的距离，要去看他很容易。

而他死了以后，他用了几千年的时光，也看不见他琥珀色的眼睛。

他们都是远古的上神，可这又怎么了？

不论是什么生灵，都是有尽头的。

即便是那个开天辟地的盘古，不也是化尽了血肉，融进了这个世界，消散在了三界之中么。

生命总是会在突然间在这个世间消失，或者是去了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可偏偏，会有回忆深深的留在心里，忘不掉，覆盖不了。

上天入地，八荒六合，再也没有那个人的痕迹，却偏偏，留在了你的心里。

苍灵，你是何其的残忍。

你让我知道，我有着永恒的生命，却偏偏得不到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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