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佐此刻需要多说点话:“而且,如果要查朱——朱什么来着……朱一臣的家庭,这不是一件难事。”
的确不难,所以钮度已经有答案了:“他没有结婚,没有妻子,也没有孩子。”
片刻停顿后,钮度又说:“但他喜欢去歌厅。”
“他怎么可能认歌厅妹生的小孩?我不信歌厅妹有本事培养出司零这样的小孩。”叶佐说。
叶佐说的对,这样的事过于离谱。可如果,不是一个普通歌厅妹呢?钮度继续说:“你知道司零妈妈怎么会和司自清教授认识吗?”
“不知道。”
“司教授从小在她家做工,后来她家破产,她才到广东打工,”钮度的声音一贯薄凉却有力,“一个能帮打工仔变成大学教授的家庭,对亲女儿的教育会差吗?”
“阿度……”叶佐不是真的想找漏洞,而是不希望他走错路,“那时香港还没回归,内地人进出香港不容易的。”
很突然地,钮度笑了一下,说:“这个问题,我也是刚刚才找到答案。”
“什么答案?”
“我和阿星回国前一天,我们大家在一起说话,后来你们都走了,只剩她和朱蕙子两个。”
“对。”
“她讲起她小时候的事,被我听见了,我一开始觉得没有什么问题,这两天才突然发现……”钮度笑得很暧昧,“那个时候,就算是在广州,也没有那么多五颜六色带电梯的高楼大厦,广州的云吞面绝没有十块钱那么多。最重要的是——《半生缘》……”
见他顿住,叶佐问:“什么《半生缘》?”
钮度一字一句地说:“《半生缘》根本从未在内地上映,只有香港看得到。”
此刻多一秒的静默都是恩赦,只要一开口,谁都不好过。
但叶佐不需要思考太久,如果不是能够紧跟上钮度的思维,他又怎么可能跟他做事多年?“她不大大方方承认,说明真的有问题,到底这个朱一臣是什么人?”
“不是她不承认,一个三岁小孩子会懂什么?”钮度一针见血,“是她父母不承认。”
“阿度,”叶佐现在是真的想安慰他了,“这件事串得太远,有很多细节说不通的……”
“说不通的太多了。”或许是说累了,钮度重新给自己倒了杯酒,一扫而空。叶佐知道,越是有把握的事,他就越不着急出来。
良久,钮度才慢慢地开口:“你知不知道司零这两天丢了什么东西?一条蓝宝石项链,据我所知,她前不久刚刚租了保险柜用来放这条项链,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曾告诉她阿星弄丢过大哥一条蓝宝石项链,是我拿了妈妈一条很像的去顶——而大哥那条,原本是要给朱一臣的!”
无数个偶然的重合概率有多低,这样的数学道理不会有谁不懂。
叶佐哑口无言,尝试用反证法:“你刚刚说朱一臣已经病逝,这和天一没有关系,她为什么要找你们?”
“这就是最后剩下的问题,”钮度吐了口气,“她到底知道什么,还想知道什么?”
叶佐长舒一口气,站起来走了几步,笑言:“其实我以为你今晚找我是要问别的事。”
“还有什么事?”
叶佐学着钮度那样,轻飘飘地发了问:“你觉不觉得司零很容易让人相信?没理由地,就想相信她。”
钮度扯了扯嘴角:“我不就是吗?”
“我是想说哪怕一些萍水之交,比如像阿星,孟建宇,法耶……”叶佐赶紧说,“你知不知道她跟孟建宇讲话没超过两次的?法耶第一天认识她,就把最好吃的点心留给她……”
是啊,这个女人啊,好像真的会魔法,好容易让人死心塌地。她说不会害他,他就不再怀疑;她说好想他,他便风雨无阻地往医院给她送了半个月的饭……
“这样的信任,有一个好处——可以轻易让人为你做事,”叶佐知道钮度已经反应过来了,便加快了语速,“你不觉得司零可以随随便便调动CR成员吗?让非洲的那位去战乱国帮忙救人质,让Andrew辞职过来帮你做事,就连远在南极的都可以为了她跑半个地球……”
钮度又笑一下:“这些,我很早就想过了。”
“我知道你有想过,但你不愿意过多猜测,毕竟这是他们的事,”叶佐也笑一下,“阿度你一定不常看权谋剧吧?但你有看我推荐过的《琅琊榜》,你难道不知道——最擅长搬弄人心的,从来都是握有权力在手的核心人物!”
此刻窗外,非常戏剧性地划过一道闪电。
“不瞒你说,我已经确认过,费励的级别很高,”钮度的声音出奇地平静,就像经历一场风暴过后疲惫的荒原。他没来由地笑了一下,才说:“我猜,CR的队长,在费励和司零之间。”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得我好燃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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