葆瞬间就从门里蹦了出来,两只手紧抓着纸箱盒。不过这次不挡脸了,稳稳挡住了关键部位。
眼一闭,一脸赴死的壮烈表情:“看吧!”
袁葆以前在学校的时候,那也勉强算是排得上号的青年才俊了。家底挺厚,不过没什么少爷脾气。毕业后在自家公司混吃等死了两年,父子关系因三观相左矛盾激化,跟他爸彻底闹掰后转混了娱乐圈。
虽说这些年脱离了他爸这座大金山,可他混的也算不错。但凡出行,必定会把自己收拾得格外人模狗样。
乔悦这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狼狈,被他一脸仿佛被强了的表情逗乐了,一时笑得有些收不住。
“你别笑了,你这样很伤我自尊的你知不知道?”觉得自尊心深受重创的袁葆红着脸说。
“别啊,伤什么自尊啊。”乔悦努力憋住笑,鼓励性地忽悠他:“你现在的造型,搁这也算是一种另类的行为艺术了。入乡随俗,你元宝能为艺术献身,简直勇气可嘉,精神感人!”
——缺根弦的脑神经是真心感人。
袁葆一想,这说法好像也没毛病。他前天还在街上看到有人背上绑了两个鸡毛掸子,把自己跟一只猴子一起锁进了笼子里,表演他不太能理解的行为艺术。这里往来的人好像也都见惯了,对他怪异的样子丝毫没表现出惊讶,甚至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这么一想,袁葆心里舒坦多了。
乔悦拿出手机,对一着他“咔嚓”拍了张照。
“你干嘛!怎么还拍上了?”袁葆急了,伸手要去抢:“删掉删掉,快删掉!”
乔悦退行一步灵活闪避开,把照片给杨谨言发了过去:“你女朋友特意交代过,让我一定记得拍照留念,这事你可别怨我。”
“……”袁葆挺挣扎的样子,“也……行吧。”
乔悦按灭了屏幕,用手机指了指他胸口位置的喜羊羊,问:“你这什么时候纹的?”
袁葆低头看了一眼:“这个啊,淘宝上买的,三十一个。不掉色还防水,你要不要?”
“谢谢啊,我就不用了。”乔悦憋着笑,问他:“你贴这个干嘛?”
“电视剧里的那些黑道大哥不都有纹身嘛,我就想着来这地儿吧,门面工夫总得装饰点。”袁葆正经解释道,“主要是壮胆用。”
“那为什么是喜羊羊?”乔悦挺好奇地问。
“谨言喜欢。”
“……”
吃撑了狗粮的乔悦把手里的袋子直接扣在了他的脑门上。
背靠着墙等袁葆换衣服,乔悦隔着门问他:“元宝,你怎么来赌场了?我以前还真不知道你有这瘾,得刷新对你的认知了。”
“我哪能有这瘾啊?还不是被片方坑的。我现在回头想想,他们这简直就是对我下了个连环套啊,偏偏我还好死不死地入了套。”袁葆挺惆怅地说,“不过幸好这次也不算太亏,起码给你成功接到了个新戏。这回没跑了,妥妥的女二!”
“这个世界上怎么能有我这么靠谱、这么负责、这么出色、这么伟大的经纪人啊?悦悦,我跟你说,你能遇上我,那简直就是祖坟上冒了青烟了!”他被自己感动到了,“生活不易,只想叹气。”
“那我可真谢谢您为我做了这么大的牺牲啊。”乔悦友情提醒,“不过麻烦您老人家以后真要有心给我接戏,千万别忘了给自己的智商缴个税。”
“出来谈个事都能把自己搭进去,你也真是够了。”乔悦低着头把玩自己新做的指甲,突然想到个奇怪的点,问他:“诶,你说你都输得这么彻底了,怎么手机还留着呢?”
“说起这事,其实我也觉得有点奇怪。手机我是在输光筹码后第一个压出去的东西,没想到最后还回我手上了。”袁葆开了门出来,说:“转交给我手机的那个服务生只跟我提了一下那位好心的先生姓林,其他的我也没顾上问。你说这个做好事不留名的林先生这么帮我,到底是图啥呀?”
“你看你都这么献身了,也许是……图人?”乔悦敷衍着答非所问道。
视线在被衣服绷成粽子的袁葆身上来回扫了两眼,从容镇定地转身往外走。
“这衣服怎么这么紧啊?缩水了?”袁葆扯了扯紧绷在他身上明显短了一截的裤腿,“悦悦,你确定这是从我衣柜里拿的?怎么感觉怪怪的。”
确定是拿错了,片场工作服都长得一样,乔悦没能记住他衣柜的号,随手拿的。
“不是衣服小,是你长得过于高大威猛了,一般的工作服还真hold不住你这强大的气场。”乔悦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袁葆半信半疑地打量自己:“真的吗?”
“真的!”
——才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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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喷泉侧后方的VIP停车区,停着一辆黑色宾利。
车内寂寂无声,光线晦暗不明。
后座的男人隐在暗处,始终一言不发。缓慢抬手,按开了半扇车窗。
候在后方车窗边的黑衣男人俯下身,以一种极谦恭的姿态汇报当前的情况。
后座的男人也仅是听着,并无任何回应。待那人交代完了,他略抬了一下手,示意来人离开。
黑衣男人很顺从地弯着腰退行几步,转身走了。
霓虹灯的流光透窗而过,车后座男人的手暴露在光线下,冷白的手背上筋络分明。
衬衫袖口熨得极为平整,设计精巧的袖扣嵌了碎钻,夜色下泛着幽幽寒光。
男人修长的食指曲起,搭着手机边沿处轻敲了两下。手机屏幕上一个红色的小圆点在很有规律地闪烁着,小圆点缓慢移动,在往西南方向行进。
“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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