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渔等他出去,整个人就势往凳子上一瘫,生生给憋出一脑门汗,重新枕着银票和拓本,心底彻底踏实了。
瓷首让她给捣鼓出来了,而宋慕青和陆莺莺也平安回来,一举两得。
就是宋慕青……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啊!
没过一会儿,赵小渔把屋子收拾了一番,可床板已经让宋慕青给弄成了这样,再藏东西怕是不安全,于是她又另外寻了一处。
等藏完天也快亮了,这才慢里斯条地往林府赶。
此时渠巷内才有些人影,但依旧不多,赵小渔哼着曲儿走的,在她走后未久,巷子里突然冒出三四个人,分批潜入了破庙和她新的藏点……
八月夏末,早晨的天晴朗,林府内,腿伤才好的林怀甫难得起了个大早,正想着活动活动筋骨,不料却看到大清早的宋慕青和陆莺莺逃难似的从府外回来,还没等问,陆莺莺就回了厢房,而宋慕青是压根没让他逮着机会问。
正心情复杂又有些莫名激动时就等到了赵小渔,一把把人拽回来,按在桌边一道用朝食。
“你们去哪儿了,怎的一个个都从外面回来?”
“早起出门遛弯儿啊,除了我,还有谁啊?”赵小渔揣着明白装糊涂,用筷著拣了个小笼包子先咬破了面皮褶子上面一个洞,轻轻吸啜,那一股浓鲜甜腻的肉汁顿时涌入口腔,接着蘸点酱醋嚼着馅儿一块,一口一个好不快活。
林怀甫在旁停了筷子,不掩嫌弃道:“你吃斯文点,饿死鬼投胎似的。”可仍压不住心底蠢蠢欲动的八卦之心,“还有谁,就是宋慕青和陆姑娘,那陆姑娘还是被宋慕青一路给搀扶回屋子的,你说他们俩总不至于一大清早出门遛弯儿去。”分明是有奸情!
赵小渔闻言,突然慢下了动作,边嚼边道:“他俩……能有什么啊?”不就是从书院一块回来,可回来归回来,为啥还要扶着啊……
“我看着像是有什么的,你看宋慕青平时那大冰块样子,对谁都冷冰冰的,说话硬邦邦的噎人,可对陆姑娘何曾那样过,还十分温柔。”林怀甫佐证道。
赵小渔也想点头,刚才在渠巷就凶自个来着,把她扔床上时没半点留情的。再想想他对陆莺莺那谦和温柔态度,忽然嘴巴里的包子嚼着不香了。
“我还有事儿,你慢慢吃。”赵小渔扔下一句,便想去看看陆莺莺,昨晚把人撇下,虽然知道宋慕青一定有法子把人带回来,但到底有些不厚道。
林怀甫看着人有些失魂落魄地走了,喊也没喊回来,倒是不经意看到了被他议论的正主之一宋慕青出现在了面前,对上目光,无端咽了口口水:“宋,宋兄,可要一块用点啊?”
“客气,不必。”
嘶——冻得很。
也不知自己哪儿得罪了。
赵小渔怀着莫名心绪往陆莺莺的厢房去,叩了叩门:“陆姑娘,是我,赵小渔。”
“进来罢。”
她打开门进去就看到陆莺莺坐在凳子上,一只脚架在另一条凳子上,正对着脚踝揉搓药酒,明显一块淤青。
“你受伤了?”
“回来路上匆促,又带着东西,扭了一下,不碍事。”陆莺莺示意她坐下,“你昨晚回来可顺利?”
赵小渔忽然想起林怀甫说的,只怕是因为陆莺莺扭了脚的缘故,不知为何,这么一想,心情突然好了许,坐下来时语气都不自觉热络了好多:“可要我帮忙?”
“正好抹完了。”陆莺莺将药酒搁了回去,重新穿上鞋袜,看向赵小渔时眼神柔和:“看到你平安无事回来我也就安心了。”
这么一说,赵小渔心里反而有些过不去,嘴上仍是找补道:“抱歉,是我私心害的你们担心了,想着分作两路,能省时免得拖累……”
“要说起来,我才是拖累那个,赵姑娘这句抱歉应当对宋公子说,从你不见,他便一直担心。你们可见过了?他一回城就去找你了。”
“见、见过。”想到那愣头青会担心自己,赵小渔当天方夜谭听,可心里到底是有些暖暖的,“你受伤了不方便,想用点什么朝食,我做点清粥小菜还不错,你等等我去给你做。”
陆莺莺放下裙袂,看着她热心模样,含笑应了声‘好’就看她风风火火要出门去,又突然在门口刹住,偏头指了桌上的瓷碗摆件问道:“这些什么,好精致啊?”
“故人所赠。”
然后就没了话。
赵小渔一开始只瞥见那只青花碗,后来才看到碗里那些造型各异的瓷偶,拇指长,做得细腻精巧,还有些几分眼熟。
再看陆莺莺目光随着那些瓷偶陷入沉思的模样,也就不好再问,关门退了出去。
往厨房走去时赵小渔一路都在想,要不给宋慕青也做一份送去?
赔个罪,兴许就不生她的气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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