嘱咐过后,正准备进四珍馆,他看到了站在台阶上的宋慕青。
“陆山长,在下宋慕青,宋柏州之子。”
夜深,四珍馆内尽管火势已灭,空气里的烟火味依旧浓郁,主楼内数人进出忙碌,往南楼的一条道上却只有两个身影。
陆山长负手站立在南楼的门前,看起来并不起眼的门上,四方角上构有肉眼不能分辨的暗器机关,除了用钥匙开启之外,别无二法。
“你父亲身体可好?”
“出发前父亲就嘱咐我要向陆伯伯您问好,说自多年前你离开京城就再没见面。”
“是有许多年没见了。”陆山长转头看宋慕青,眉眼是思及故人的淡笑神情,“今天的事你可有预料?”
“宁家十二器的传闻,自八年前开始就没间断过,而岐山书院内所藏的瓷首,更是引了不少注意,这些年来明里暗里总有人来探寻,今夜这样的事,往后恐怕只多不少。”
宋慕青的声音显得分外清冷,仿佛是在阐述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事,字字句句间又透着厉害关系。
“你倒是看得通透。”
“学生也不过是尽所知之言。”
陆山长觑着他,略略挑眉:“依你所见,此事应当如何解决?”
“事情起源,可由我带回京交由圣上。”宋慕青不卑不亢的声音须臾后响起。
四周静谧片刻,陆山长笑了:“这一点不像你父亲。若是他,必定是要迂回上一阵,继而说上一番大道理。”
宋慕青不予置否:“山长既已知我来意,慕青自应诚心。”
“诚不诚心另当说。”陆山长脸上的笑意在侧身面向南楼时倏然淡去,凝视片刻,从怀里拿出一块牌子,也不遮掩着,直接嵌在了门上一处,只听机关声咯咯一阵,偌大的门从中分开,缓缓朝两侧移去。
“跟我来罢。”陆山长先行入内。
宋慕青没有犹豫,快步跟了上去。
与主楼不同的是,南楼中并没有很多的书架,而是一间间暗格。
若不凑近瞧,大都不清楚放的是什么,但宋慕青还是看到了几样在书籍中见过的器物,岐山书院四珍馆内所藏,远比传闻的更加多。
“岐山书院立院百年之久,院中所藏之物,除了当初立院山长留下的,其余皆是这百余年间别人所赠,先帝在世时还赠过两幅画,如今就放在那儿。”
陆山长指了指一处暗格墙上所悬,宋慕青看的不是很真切。
再往里走,宋慕青看到其中一个暗格内之物用了个偌大的檀木罩,罩子上虽有镂空但根本瞧不清里面放的是什么。
宋慕青停下脚步:“山长,其中之物可否一看。”
陆山长回头,看了眼宋慕青所指,神情淡淡:“南楼内的东西,从放下之日起,就没有被打开过。”
“这是宁家十二器。”
四周静谧片刻,陆山长乐呵呵笑了:“宁家十二瓷之说,也是传闻,你可见过?”
“并未见过。”
“那便是了,宁家十二器,传闻是当年的宁三爷所制,宁家出事后十二器下落不明,说有一件在岐山书院内,也只是传闻罢了。”
宋慕青目光微凝:“山长的意思是,书院内没有十二器。”
对上他的视线,陆山长神情未改,走到了暗格内,亲手把檀木罩取了下来,露出其中偌大的青瓷花瓶,回答他:“岐山书院内没有宁家十二器。”
十二器如何模样,来之前宋慕青早看过图册,绝不是眼前这敦圆的花瓶样,他自然也不信陆山长的话,在他面前亲自取下罩子不过是为了打消他的疑虑。
于是宋慕青试探:“那便让慕青把这件带走,交于圣上,也好有个交代。”
陆山长小心翼翼放下罩子,落下时手轻抚了下罩面,拒绝了他:“既是他们所赠之物,陆某自然无权做主把它交给别人。”
宋慕青打量四周,心中有了决断,陆山长愿意带他进来,就做好了他会看的准备,所以,十二器绝不在南楼。
“山长可知睿亲王世子,已在来明州的路上,届时太后娘娘要借,这法子可就行不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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