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二十余本手札,每一本都是心血凝注,将来都能变成白花花的银子!
她把这些手札藏在床底下,就跟枕着银票睡觉似的。
这一日,和往常一样,林怀甫那厮写了十几封‘人约黄昏后’,然后独自吹着日落晚风凉飕飕回来,回来还不忘嘲笑她的字跟螃蟹舞大爪子似的。
赵小渔也对这点没辙,尤其是碰到四学之一的宋老师,说见字如人,需得体面,每每她递上课业,就要被批。
她还嫌老头子念叨烦了呢,故此苦练上了。
最主要一点,还是怕她抄的手札没人看懂。贩作盗印又得费一番功夫。
林怀甫睡下没一会儿就想起了鼾声,赵小渔习惯了后早就将其无视。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了些异样的响动。
这时辰照理说外面安静得很,对声音一向灵敏的赵小渔竖起耳朵听了会儿,忽的站了起来跑到屋外。
随即她就听到风声中夹杂的隐隐绰绰呼救声,四珍馆方向火光大亮。
赵小渔想到馆子里的藏书,当即大喊救火,一边朝着火的地儿飞快跑去。
火是顺着风起的,几乎一下把主楼笼罩其中,看起来分外恐怖。
“走水了,快救火啊!”赵小渔快心疼死了,喊得声嘶力竭。
等听到兵刃交接的声音,才发现自己横冲直撞已然到了火势下,场面并非她一个学生能控制。
几个黑衣蒙面的正和十数名书院护卫交手。
身影交错,看得人眼花。
赵小渔就地掩藏,不小心和角落的人撞上,对方受惊不小,直接一把推了她出去,赵小渔飞出去的时候只来得及看到那人惊慌的眼,觉得分外熟悉。
然而下一刻,就陷入刀光剑影里……
“啊啊啊啊啊——”
烧着的门扉轰然倒下,压垮了正要冲赵小渔砍去的蒙面人,火直接从他身上烧了起来。
他旁边的同伙正要发难,赵小渔已经看到晃到眼前的寒光,只能尖叫着闭眼,却感觉身子被一带,‘当啷’金属落地的声响伴着一声骨裂,就看到先前要砍自己的黑衣人已经跪倒在地。
而宋慕青站在了她身前。
衬着火光,宛如天神。
余下的一名黑衣人冲了上来,赵小渔“小心”二字刚出口,身前的人提手一把断刃挡住了黑衣人刺过来的剑。
碰的一声,看着摔出去几米远的黑衣人,赵小渔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愣头青的身手……
宋慕青回头看她,赵小渔下意识紧了下身体,脑海中飞速闪过自己作死的画面,更是不敢在这时候对他下什么手。
此时一声哨起,在场的黑衣人呵了声“撤”,围在旁的几个人飞快撤退不见。
赵小渔眼看着火势要不可控,不管会不会被人猜着什么,冲着那些护卫提醒:“快,快用引线,拉那儿,你去那儿!”
救援的护卫即刻奔向几个引线点,那是四珍馆的灭火装置。
顷刻,水龙如天降,不多时就把主楼的火灭了个七七八八。
外沿的书籍焚毁,好在大多数留存,南楼烧了一部分,由山长赶到亲自带人去查验。
不到一刻,山长就从南楼出来,脸色无虞。
站在宋慕青身后的赵小渔不敢动,她朝南楼望去,对里的宝贝不禁有些好奇,余光里发现宋慕青也一直望着那方向,目光隐晦。
赵小渔心中腾起个猜测,他是和自己一样听到动静才过来,还是早有察觉。
不由得,赵小渔的视线往他手间撇去,断刃的刀柄上还镶着宝石,在这夜色火光中,异样闪亮。
宋慕青似乎有所察觉,朝她这儿侧身,赵小渔连忙背过身去,嘴里叨念着“少爷呢,少爷!”边喊着边往外走去,脚步越来越快。
陆陆续续赶到的学生里有被人抬着的,也有喊大夫喊救命的,原来是碰到了撤离的黑衣人,受了刀伤。
如此深更半夜,想找大夫需得费时辰,平日里这些学生又哪里见过刀光剑影,一时间哀嚎声遍起。
“小事小事,我来我来。”
这时,一名妙龄少女蒙着面纱匆匆赶来,身侧还背着个大药箱。
山长一见来人,顿时脸色一变:“莺——”
少女蒙着面,却有一双让人难以忽视的明亮双眸,直勾勾就盯着受伤那人的伤口处,动作利落地清洗处理,撒药包扎,动作那叫一个利落。
受伤的学子不曾和女子这般亲近,顿时有些脸红:“多、多谢姑娘。”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姑娘大恩大德小生没齿难忘,敢、敢问姑娘芳……”随着那询问,在学生周围低低响起小笑声,挤兑得他只敢飞快说了声,“日后姑娘若有需要,小生定倾力相助!”
“那你下次被砍的时候,换个腿伤什么的,我没试过。”
“什么?”书生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姑娘起身,背起医囊,声音清丽:“没什么,公子安心养伤才好。”接着去救治下一位,等到受伤的全部得到了包扎,她云袖便要离开。
林怀甫是最后一个赶到的,看到少女离去的背影,突然大喊:“莺莺——”光这个背影,他朝思暮想,绝对不会错!
陆山长当场黑脸。
跑到林怀甫身边的赵小渔赶紧捂住了他的嘴:“我家,我家少爷,以为他的小宠鹦鹉在里面,少爷没呢,我把鸟笼子搁屋外了。咱们回去啊。”
当着人老爹的面儿,喊人家姑娘闺阁名字,一副你俩有一腿的样子是嫌命长么!
她还怕被赶出去呢!
“等等,山长,这名小厮乃是除护卫外最先赶到四珍馆的,有何事可先问他。”
扶着林怀甫正要离开的赵小渔看着拦路的护卫,僵硬扭头看向云淡风轻开了口的宋慕青。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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