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提反对意见的学生顿时闹得脸色通红:“孙德才,你这话说的严重了!我并非不在意,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眼看着几个学生要吵起来,一直旁观的严莛反而笑道:“那些不过是谣传。”
众人安静,面面相觑,片刻后才有人问:“老师的意思是……四珍馆没事?”
“确实有许多人,听信传言来书院一探究竟,不过南楼中设有严密的机关,又岂是等闲之辈能随意破解的。”严莛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口后才缓缓道,“至于失窃一事,集寨上三五不时会说起来,大都不是真的。”
学生们恍然,又对严莛口中所说的机关充满了好奇:“先生,什么样的机关这么厉害?”
“你们可听说过机关师匡离。”
“听说过,他设下的机关无能能解,堪称一绝!”
严莛点点头,若有似无抬了下眼眸:“南楼中的机关就是他所设,至今无人能解。”
赵小渔听得全神贯注,还在感慨先生口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机关大师,一旁林怀甫早就不耐烦了,瞥了眼孙德才方向:“那厮今天怎么这么多话!”
赵小渔这才将实现落在孙德才身上,仔细想了想,好像的确是这样,昨日分组一起的时候也不见这么活络。
“兴许是他关心书院,毕竟若是四珍馆内的书籍被盗,影响颇大。”
林怀甫嘁了声,伸了个懒腰起身,忽然凑近赵小渔坏笑:“兴许他是想解了机关去偷东西!”
赵小渔顿时想到了那日与这二世祖的初遇,忍不住翻白眼,果然是只有这个连自己家东西都偷的人会想出来的事儿。
讨论结束后众人启程要回书院,赵小渔跟着林怀甫往马车走去,正准备上去时,身后传来了宋慕青的声音。
“林公子。”
扶着林怀甫的赵小渔身体顿时僵住,林怀甫则快速‘噢’了声钻入了马车,独留下赵小渔在外面。
莫说回头去看,赵小渔直接僵在了那儿不敢动,直到宋慕青从她身后经过,上了后面的马车。
赵小渔利落上了马车,坐在车夫的右侧,离宋慕青那一边远远的。
从宋慕青撩挂着的车帘那看去,正好看到人半个后脑勺,扎着书童的两个啾啾,颠得一晃一晃的,后脖颈又细又白。宋慕青心神兀然一凛……
这小厮绝对有问题,又自作聪明,在搞清楚之前且让‘他’那样自得罢。
夜幕降下时,学生院舍内灯火点点,赵小渔替林怀甫上过药后,走出屋子,不由看向远处的屋门。
灯是熄的,他这么早睡?
今儿上马车时他是故意打招呼的吗?
夜风一阵,赵小渔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昨夜过后他一定有所忌惮,拿回瓷葫芦的事儿还需从长计议。
但昨夜,他身上的气味好奇怪啊,就好像是从瓷器堆里出来的,身上沾染的味道和四叔他们放赝品的库房一个样。
昨夜的画面又一闪过,赵小渔双手抱住了自己往屋里退去。
当务之急,是先生那边……
面对自己想要的,赵小渔从来不会退缩,能厚着脸皮夜半去找人,自然也能再去拜访。
回到书院的第三日,趁着林怀甫去了蹴鞠社,赵小渔来到了严莛所住的院子。
推门进了院子,赵小渔喊了声“严先生”,无人回应。
她打量着院内,主屋门虚掩着,院内还摆了画架子,便又喊了声,院内安安静静。
“不应该啊。”赵小渔小声嘀咕,昨儿她就打听清楚了,无课时严先生会呆在自己院内。
走到画架前,看着空白的画纸和调好的墨汁,赵小渔更觉奇怪,难道是临时有事儿?
风拂面而过,还传来簌簌的树叶声,墨香沁人,赵小渔心念一动,目光落在了搁在小桌上的笔。
下一刻,她就执笔在纸上画了起来。
赵小渔没学过绘画,看的最多的就是六叔给瓷器上釉,那日严莛在学生出去写生是她第一次正儿八经的接触。
但她拿到笔触及纸张时,忽然有种异样的熟悉感袭上心头。
那是看六叔上釉时从未有过的感觉,仿佛她早就握熟了这支笔,对它对纸张都有了奇异的亲近感。
墨汁的香,笔尖的轻触,划过宣纸时那声响……
不远处传来犬吠声,赵小渔骤然清醒,目光扫过画板时,整个人怔了下,险些抖掉了手中的笔。
刚刚还干净的画纸上,赫然画着一棵墨松。
这是她画的?
赵小渔不敢相信,小心搓了搓手想去摸摸,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做梦。她身后的门忽然开了,严莛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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