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学生们都被吓得四散。
布告栏前,赵小渔赶忙扶住林怀甫,后者白着一张脸,搭着赵小渔的肩膀还不肯歇:“莽夫!那就是个光长力气不长脑子的野蛮人!粗鄙!”
赵小渔只想翻白眼,心说你也没好到哪里去,关键还蠢得特别理直气壮!
等他缓过了劲儿,一抬头发现宋慕青竟然还在,险些就脱口‘你怎么没走’。随即一想刚承了人家的情,愣是给憋住了。
欠下两次人情了……
尽可能减少存在感的赵小渔往旁边靠了些,看着面对面站着的二人,视线落在了宋慕青的腰系,目光一震。
她那丢失了好几天的瓷葫芦,竟被他与玉坠吊在了一块儿。
赵小渔飞快看了宋慕青一眼,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耳畔忽然响起了林怀甫略带别扭的声音:“……多谢。”
他说得快,宋慕青还是听清楚了,颔首问道:“林公子可还好?”
“挺、挺好的,不用关心。”
“……”
这像极了小媳妇样儿的回答是怎么回事?
赵小渔倒是挺希望两人能多聊上会的,正好能给她机会让她把瓷葫芦顺回来,然而正等她瞅准了机会要出手,就听二世祖一句硬邦邦的‘告辞’,而后领子又被人拽住拖走。
赵小渔再一次眼睁睁看着她的瓷葫芦远离自己。
“你说同样两张卷子,一个得魁首一个才倒数第六,这个人是不是发挥不稳定啊?”
赵小渔点点头,本着对宋慕青敬而远之的心理附和:“少爷,这人靠不住,咱下回还是找别人。”
林怀甫和赵小渔咬耳朵的话轻飘飘传到宋慕青的耳里,他陷入悠长的沉默,同时,难得的也对林怀甫身边的小厮分去了一点注意。
平日里闷不吭声,但看林怀甫和元少康掐起来之际,站出来警示时的模样,倒有几分气魄。
宋慕青不由想起他看到自己时的怯懦与紧张,看来此人并非真的胆怯,那惧怕自己一说……是有别的内情?
宋慕青轻轻摩拭着指腹,若有所思。
“慕青?”韩邵钰前来找他,看到他的习惯动作,笑问:“你这又是对什么感兴趣了?”
这头的赵小渔怎么都想不到,因为自己随意附议一句,就被某人给惦记上了。
拿不回瓷葫芦,又进不去四珍馆的赵小渔一天天的很惆怅,唯一值得高兴的,随着值夜的次数增多,她藏在角落里的小陶罐内攒的银子越来越多。
还算是有所收获。
随着学生熟悉书院,竹馆闹鬼的传闻暂时告一段落。
而惦记着山长女儿的林怀甫一天天跟打了鸡血似的又开始往外跑。
这日入夜,用过晚膳,山长带着夫人沿着竹林散步消食。
“一晃几十年,若父亲还在,一定很欣慰你将书院打理的如此之好。学子向上,桃李遍天下。”
“夫人过奖了。”陆山长身材有些发福,对待身边娇弱的夫人格外温和,“老师将你和书院托付于我,自不负所望。”
“听闻这次还有从京城来的,到底是托了秦先生的名声。而今天还寒凉,秦先生住那竹屋到底有些寒酸了,不若请他……”
“秦先生喜欢那地才一直住着,喜的是清净。夫人无需操心,且有我呢。”
陆夫人笑笑:“你又相中谁了?”
被看穿了心事,陆山长呵呵笑着:“这一届么,倒是有几个出色的,不过还是得随莺莺她自己。”
一般姑娘家,留到了十五六,做父母的都该着急了,可陆山长不这么认为,挑女婿归挑女婿,最后还是得女儿点头。
陆夫人摇了摇头:“听说不光是京城来的,还有林家和元家的,没少给你添麻烦吧?”
“一山容不得二虎。”陆山长顿了顿,望向远处,目光微闪,“这天也是要变一变的才好。”
“要是宁家还在,那一位也该有这样的年纪,他与莺莺说不定……”
说话间,就听院舍外面传来隐约的痛呼声和重物落地的响动。
陆夫人回头,但看墙头那黑黝黝的看不真切,月辉落下才看到折射出琉璃的光彩。“那亮闪闪的是什么?”
“这两日托人装的琉璃片儿,白天夜里只要有光瞧着好看。”陆山长同顺着她看的方向望了过去,皮笑肉不笑了下:“还能防些阿猫阿狗的。”
小兔崽子!还不信收拾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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