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带来的援兵,然而下一刻,瞳孔里便映出墙上弓箭手。
数枚长箭齐发,元正业带来的人死的死,伤的伤,顷刻间注定败局。元正业看着长枫劈下来的刀想也没想抓了身边人去挡,恰是跟随自己多年的管家,看着管家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倒下去,一丝愧疚也没有,撑着刀想护在自己儿子面前。
“果然是心狠手辣元当家的。”宁云霆说这话的时候,眸中冷酷至极,随即一挥手,再一次射出的三枚箭矢准确射中元正业的膝盖,使得他正正跪在了宁云霆面前,钻心蚀骨的痛令他唰得落下冷汗来。
“年轻人,不管是求财亦或是其他,总有的是法子,何必这样刀刃相见,没有退路。”元正业脸色刷白,屈于形势开口道。
“怎么,元老爷想求饶了?”宁云霆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轻轻‘啧’了一声,似乎是寡淡无趣了许多,“比起现在,我可更喜欢元老爷方才神鬼不敬,不择手段的样子。”
元正业中的箭伤折在跪的膝盖上,随着他说话时长,一阵阵钻心的痛,却不得不与他虚与委蛇:“只要你肯放了我们父子二人,尽管提你的要求。”
“什么要求都可?”
“只要元某能办得到,明州城内,任凭差遣。”
“好大的口气。”宁云霆冲他这番自信,笑了笑,下一刻,笑意便悉数敛尽,化作了满眸寒意,“可我就想要你二人的命,怎么办?”
“你——!”分明是耍人了!元正业瞪着他,因着那几分相似轮廓,越看越觉得心惊,却不敢将心中猜测说出口,“年轻人,凡事留三分。”
宁云霆却不给他退缩的机会,笑着启口,一字一句:“元伯父可是认出我来了,我是云霆啊。”
纵然刚刚有所猜想,真的知道时,元正业整个人如遭雷击,瘫软在地,仿佛见了鬼一般:“不可能,不可能的!”
“是啊,怎么可能呢,那一把火放的,可是险些烧光了四周邻里,将宁家百口连同旁支都烧死了,怎么会还有活口呢。”宁云霆说得仿佛是旁人的一桩事,只眼神幽幽锁定了元正业,仿佛淬了毒,能将人浸泡在毒液中缓慢而死。
“不、不是我,不是我做的!”元正业此时想起了紧要关键,忙道:“云霆,贤侄,我与你叔父他们关系都不错。宁家被屠满门的缘由,明州城里谁人不晓,冤有头债有主,这可与我无关啊。”
“宁家家业被吞也与你无关?”
“宁家出了事,那些东西总要有人接手,我也只是接手罢了,并未占为己有,你现在若要拿去的话,尽管拿去!”
元正业无法走路,撑着膝盖往前挪了步,疼到几乎要昏厥,可比起自己和儿子的性命而言,这些都不算什么,只要能保住性命,鹿死谁手还说不准!
宁云霆又如何瞧不出他的老奸巨猾:“六月廿一,广华楼宴请京城贵客,同日,私会连淮寨二当家。”
“六月廿三,午后,买通宁家管事,放人进府埋伏。”
“六月廿三,夜,宁家遭灭。百口人命,老弱妇孺,无论如何哀求,尽数化作刀下亡魂。”
“六月廿四,明州内封城缉凶,元家却有一批货物急需运出城外,那些贼首掩藏在运货人之中混出城去,逍遥法外。”
“这是当年为你联络连淮寨二当家的亲信元劼证词,这是为你运货的张老供词,还有,连淮寨二当家的亲笔。”
元正业的脸随着他一句一句越来越惨白,直到最后一句,仿佛寻到了什么由头,登时厉声反驳:“这是假的!都是假的!是你,是你为了冤我元家为你自己报仇栽赃的!”
此时他发现了宋慕青的踪影,拼着一个活的念头,大声驳斥。
宁云霆却始终不乱,慢里斯条,一点一点搓灭他最后一点希冀:“你在想,连淮寨的人都被剿灭了,如何能留下证据来。其实若他们不死,今个定是比你还要惨的下场,那二当家做梦都没想到因与你多要了一成红利就招来了杀身之祸。你与官府勾结,两头贩卖,踩着那些贼首的尸身令曹大人官升一阶,而你和京城里那位也再无后顾之忧。”
元正业对于他所知悉的内情心惊肉跳,就听他道:“那位二当家运气好,躲过了那一劫,也清楚自己成了肉中刺眼中钉不敢露面,藏在延州充军的地方,我都能将人找出来,你猜,你瞒着的事,可有意义?”
元正业瞬间瞪大了眼睛,即便心底不敢置信,可在看到那封轻飘飘落在他面前的信件时如坠冰窖。
信上是他的笔迹。
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无论自己如何编造都瞒不过这人。只要他想,自己绝无活下去的可能。
宁云霆阖上眼,仍能看到宁家百口冤魂,正是他们日夜督促,丁点的蛛丝马迹,只要有一点儿,不论花上多少功夫,不论希望有多渺茫,他都会竭力追查,还原当年凶杀的真相。
“当年京城来的贵客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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