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渔贴着那冰凉的刀,视线朝四周飞快扫了圈后机灵讨饶:“诶呀好疼!壮士,有话好说,我们只是误闯贵宝地,不知道大哥们在这歇息,我这就——”
“是你这聒噪的?”背后那人忽然道。
赵小渔脖子上被刀架着回不了头,可也从声音里分辨出一二:“是你,那个街上的!”叫什么来着!
“长枫!”
“对,对!”赵小渔说完,就看到了从屋子里推着轮椅走出来的年轻公子,“是你?”而此时的赵谌一袭锦缎黑绸,绣金丝勾勒的蝙蝠纹,斯文有余,竟在烛火下添了几分邪魅色,和白日里看完全似两个人。
赵小渔眨了眨眼,险些觉得自己认错人。
“小兄弟,我们又见面了。”赵谌仍是笑吟吟的,只是笑意未达眼底。
赵小渔瞧出他眼底的杀意,那一句有缘怎么都说不出口了,呵呵讪笑一声,本想凭着一鼓作气挣扎跑路,不想反倒让刀锋逼近了一寸,划破了皮肤,顿时感觉到一阵刺疼。
赵小渔惊的顿时不敢乱动,双手合十哭丧着脸讨饶道:“公、公子,我……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无意冒犯到各位,还请高抬贵手饶命啊。”
赵谌的目光从昏迷的陆莺莺身上划向了已经识相地双手捂住眼的赵小渔身上,温柔缱绻尽掩,嘴角浮起标志性的敷衍笑意。
“把他们带进来。”
赵小渔和陆莺莺被带进了屋内,才刚踩进门槛,赵小渔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抬眼看去,她狠狠倒抽了一口气。
破屋内,两名男子被挂在墙上,用锁链紧锁着,身上的衣物被鞭子抽打过破烂不堪,浑身血淋淋的,奄奄一息。
赵小渔的脚步顿时如着了千斤顶,挪一步都费劲的很,她下意识吞咽着,脑袋转的飞快,大事不妙!
陆姑娘昏过去了,就算是醒着也做不了什么,而她只是半吊子而已,若是对方要灭口,就是手起刀落的事了。
赵小渔这般想着时人已经被推到了角落里,刀还架在她脖子上,她不敢动弹,见另外的人把陆姑娘放下,并未做什么,心底又稍微松了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摸清楚情形才行。
“啊!”墙上的人突兀发出一声惨叫,好似是被疼醒了,晃悠的抬起头,看到火盆里架着的烙铁时吓的浑身颤抖,“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宁家大火后,你就带着一家老小投奔到了城外元家的窑场,这八年间让你坐到了管事的位置,倒是有些能耐。”赵谌翻开摆在桌上的一个灰布包,从赵小渔那的方向看去,看不到里面放的什么,但墙上那人却露出极为惊恐的眼神,犹如要去赴死。
“这位爷,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这也是要糊口啊!”
“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仗着李则留下的手记,在元家如鱼得水……”赵谌拿起布包内的物件时,墙角的赵小渔跟着瞪大了眼。
那是什么!
五六寸长,感觉只比手指细一些而已,冷冽咧的在他手中,看得人直哆嗦。
赵小渔想到了什么,目光倏地看向墙上的另外一个人,在看到那人肩膀和手臂时,赵小渔脚下腾起冰凉。
那不是晕过去了……他是死了。
他的手上肩膀上钉着的就是这位公子手里的东西,那一枚枚的铁翎尾羽没入了血赤呼啦的身体里,数不清钉了多少。
宁家,他提到了宁家。
赵小渔咬着嘴唇强迫自己冷静,这里是宁家瓷窑,那这个人,该不会是宁家人?
“这位公子,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这手记是李则送给我的?”
“送?”
“不不不,是我捡的,捡的……”
赵谌手中的铁钉已经到了长枫手里,朝那人走去,不给他多说一句话的机会,只刹那间的功夫,啊的一声惨叫,那铁钉没入了他的肩膀,只留出个末端在外,血不断向外涌出来。
没叫人疼晕过去,却是疼到想死,纵然在书院见过张先生的下场,那日也经历过厮杀场面,眼前的场景还是吓到了赵小渔。
太凶狠了。
可那公子却是笑盈盈看着,眼底那一抹凉意如同看死人:“元家许了你什么,要你从李则这里把手记偷出去?”
墙上的人喘着气,疼得直哆嗦,说不出话来。
“你老实交代,我兴许会留你活路,你不像他,八年前将宁府中护院轮班的事告诉了元家,这种人早该死了。”
宁家……宁家……
赵小渔脑海中不断闪着这些,陆姑娘,陆姑娘和宁家应该相熟才是。
“这位公子,我们,我们是宁家旧识……”赵小渔怕他不认得,刚想继续说,押着她的人不耐烦推了她一把。
“闭嘴!”
赵小渔没有蹲住,整个人朝前倾去,跪倒在地上,连带着衣襟内的瓷葫芦磕掉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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