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眠一路走到车库。
之前张建国在地库挟持她的事,让她意识到光靠控制饮食保持身材似乎不太好,减肥这事还是得内外兼修,所以她才在这个健身房办了卡。
谁知道今天第一天过来就看到那碍眼的一幕。
倒也不是真觉得陆斯晚跟查夏一有个什么,毕竟当年陆斯晚看查夏一就像看瘟疫的样子,她还记在心里。
只是,她一想到陆斯晚跟查夏一牵了手,她就想把陆斯晚那只被玷污的脏手拿到八四消毒液里泡一泡。
苏眠越想越生气。
她一路踩着运动鞋蹭蹭蹭蹭往前走,一双气垫底的运动鞋,生生被她踩出了“千斤坠”“梅花碾”的气势,就差在地上留下一串深刻的脚印。
“苏眠!”
身后传来陆斯晚的声音,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苏眠在车前被他拦住。
她今天自己开车,是一辆低调的黑色卡宴。陆斯晚将她堵在驾驶门边,看着她:“苏眠,你听我解释。”
苏眠哼笑一声,也不知是不是意识到成年以前的自己太软弱可欺,现在的她完全走向了与未成年时的自己截然相反的方向。
每次一生气,她就没办法好好沟通,还特别喜欢在对方面前装高冷,摆出一副“我不听”的架势。
偏偏她还聪明得要死,总能找出对方的逻辑漏洞,不把对方辩驳得落花流水,让她出了心里的恶气,她就不会罢手。然后等对方被她伤到,黯然转身,她才一边咬牙切齿,一边暗自神伤。
颜栀曾说她这得理不饶人的臭脾气,总有一天要自讨苦吃。
可苏眠当时反问她:“得理为什么要饶人?”
颜栀竟无语凝噎。
这会儿苏眠就抱起了双臂,下巴高高抬起:“陆先生,以我们之间的关系有必要解释吗?解不解释,对你我来说,没有任何影响,不是吗?”
陆斯晚从高中那会儿就知道她聪明,什么东西都是一学就会、一看就通,就连看人也是如此。
她总能一眼看穿别人的弱点,只要她有心,必定能一发击中,就像那天在酒吧捉弄张建国。
陆斯晚承认,苏眠这番话,成功地戳中了他的肺管子。
他甚至怀疑这是他的报应,就在几分钟前,他才对查夏一说过类似的话,这不,这会儿苏眠又把这些话送给了他。
陆斯晚深吸了一口气,见苏眠说完之后,转身就要打开车门,陆斯晚却一把将门重新推上,随即大手握住她的肩膀,将她一转。
苏眠只觉得眼前一花,等她回过神来,眼前居然又是陆斯晚的脸。
看来她真的需要积极锻炼,增强体质了。
“陆斯晚!”
苏眠也不装腔作势喊他“陆先生”了,她一边直呼其名地警告一边抬腿踢他。可她这几个小动作对于陆斯晚而言,不过是小猫挠痒痒。不过几下,她就被陆斯晚压住手脚。
他屈膝抵着她的两条小腿,双手抓住她的手腕。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苏眠只觉得整个人都被他的气息笼罩,鼻尖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专属的荷尔蒙的味道。
苏眠脸一红,刻意屏住呼吸,这突如其来的暧昧让她不敢再乱动。
陆斯晚开口:“苏眠,你就不能……”
说着,他忽然觉得右手下的触感有些异样,还未说出口的“好好跟我说话”也随之消失在了嘴边。
为了进一步确认,他径直翻过她的手腕,低头去看。
一道与周边肤色格格不入的淡粉色疤痕,横亘在她的左手腕间。
陆斯晚只觉得瞳孔经历了一场地震,视线有一瞬间晕眩。
像是确认不是自己眼花,他拇指微抬,细细摩挲过那道微突的伤疤。
自从与她重逢以来,印象中她总是戴着腕饰,或是手表或是手镯。今天大约是为了健身,她身上一件首饰都没戴,只穿着低调朴素的黑色运动装,腕间这条伤痕便也失去了屏障。
“这是怎么回事?”陆斯晚问道,声音低沉。
苏眠却在他开口的一瞬间,猛地缩回手,另一手握着被他摩挲过的手腕,警惕地瞪着他。
“什么怎么回事,陆斯晚,你再动手动脚我就告你性骚扰!”
说完,她又下意识地将左腕那道伤疤捂严实,生怕再被陆斯晚看到。
可这番动作落在陆斯晚眼中,就成了对他的抵触。他只当她突如其来的凶狠又疏远的眼神是全然送给他的。
一阵无力感突然侵袭了他的身体,在胸腔子里四处乱撞,最后化作了满腔燥郁。
“苏眠,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知不知道这七年我为了找你,花了多少心思,失眠过多少个夜晚!你当初不告而别,对我又是多么大的伤害,这些你都知道吗?!现在你又变成林家二小姐林灼……苏眠,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你到底是谁?!”
因为心情烦躁,陆斯晚说话一句比一句急促,语气更是一句比一句重,落在苏眠耳中便全是责怪她的意思。
再加上他说完之后,扯了扯T恤领子,心浮气躁的模样,让苏眠也一下子情绪恶劣起来。
她该跟他说他那句“苏眠长得不好看,跟她在一起别人会笑话我”,在她心里划下了一道伤;还是告诉他那场散伙饭之后,她差点死在查夏一手里,然后被查夏一妈妈丢到了国外?
或许她还应该告诉他,在她被查夏一妈妈控制的那段时间,她还试图联系他,可就是联系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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