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带被燃烧殆尽的时候, 蕨姬身为腰带的主人当然是有所感觉的。
她独自一人待在京极屋的房间内,所以并没有什么需要掩饰的,蕨姬现在只觉得生气。
就非常生气。
那个不识好歹的人类竟敢毁掉她的腰带!
因为心中涌动的愤怒情绪, 蕨姬的形象缓缓地发生了变化——原本整齐束起的发髻松散开来, 花魁的盛装如布条一般散开, 裸露出了双臂。
裙摆短的堪堪只能遮住大腿的根部,她穿着带有忄青色意味的黑色的长袜。那双顾盼的漂亮眼睛中浮现出了几个字——上弦之六。
她是上弦之鬼, 十二鬼月中的上弦之六, 堕姬, 是盘踞在花街之中的食人恶鬼。
花街,特别是吉原的花街, 总有一段时间就会有游女或者出逃、或者在接客的过程中意外死亡。
在花街里, 死个把人实在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没有人会去追究那些游女到底去了哪里。
那些命途多舛的女孩们到底是被鬼吃了、死了、又或者是逃走了,根本无从得知。
蕨姬眯了眯眼睛, 向窗外的方向看去。虽然没有打开窗户。但是视线所指的方向, 却分明是松月屋。
在腰带被毁的那一刻,堕姬就知道了——那个松月屋的郁姬花魁,绝对不是普通人。
普通人是根本不可能毁掉她用血鬼术形成的腰带的。
堕姬的脸上浮现出妖冶的花纹, 她的指甲变得长而锋利,轻易就能划开皮肤取人性命。
堕姬食指屈起抵在唇前,缓缓地舔了舔唇。既然不是一般人,那就很可能是鬼杀队的人了……是冲着她来的吗?
不管是不是冲着她来的, 堕姬都不太在意。她可是上弦之鬼,死在她手上的柱也并不少, 对付普通的队员的话就跟砍瓜切菜一样容易。
柱的气息和普通队员的气息在上弦之鬼的眼中是很好分辨的。而有栖川郁时身上的气息在堕姬看来并不算强,大概并不是柱。
对于堕姬来说, 捕猎这么一个食物吞吃掉难道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吗?
堕姬脸上浮现出对食物势在必得的表情。
“既然这么嚣张,那就去当我的储备粮好了。”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很多,不仅仅京极屋和时任屋有那样的流言,最近京极屋的老板娘也换人了。
据说,京极屋的老板娘三津是坠楼摔死的。
有栖川郁时自从发现京极屋的蕨姬是鬼之后,就经常派着自己的黑色幽灵去京极屋监视蕨姬。
IBM只有亚人能够看到,就算是鬼舞辻无惨那个级别的鬼,也无法看到IBM在哪里。所以拿IBM去监视一个区区蕨姬还是绰绰有余的。
也正是因为有IBM的监视,有栖川郁时才对这件事情的真相知道的一清二楚。
三津不是自己坠楼摔死的,她分明是被化身为鬼的蕨姬拎在空中残忍的摔下来,才导致了死亡的。
在联想起蕨姬前段时间送给他的腰带——有栖川郁时一时间又觉得有点头疼。他只是想捞钱就走而已,蕨姬却偏偏盯上了他。
真让人头大。
有栖川郁时倚靠在窗边,抬起眼睛看了一眼澄澈无云的天空,心中的情绪却不像天空一样无云。
他默默叹了口气:“总感觉会发生什么不妙的事情啊。”
乱藤四郎跪坐在在榻榻米上叠衣服,头也不抬地回答他:“主君大人你想太多了,不会出事的啦。”
加州清光靠在墙边,用绸布擦着室内的摆设瓷器:“是啊,不过就算发生什么事,我们也会保护好您的。”
“我当然相信你们。”有栖川郁时摇了摇头,“但是有事情发生的话……就会变得很麻烦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将目光投向了花街的长街上,扫过街面上涌动的人群。
就是这一眼,让有栖川郁时的视线凝固了。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他好像看到了我妻善逸、灶门炭治郎和嘴平伊之助,至于跟他们走在一起的那个人……
那个白头发、那个标志性头带……有栖川郁时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满口华丽的肌肉兄贵。
他继续在脑内想象了一下将宇髄天元那张脸上奇怪的妆容擦掉之后的样子,顿时整个人的认知都摇摇欲碎。
帅哥你谁?
这个池面是宇髄天元?
有栖川郁时有些不敢置信,但仔细看了两三遍再三确认之后,他才确定这个帅哥还真的就是宇髄天元本人。
他匪夷所思,有这么帅的一张脸,宇髄天元为什么能对自己那张脸下这种毒手呢?再仔细看的话,好像我妻善逸他们三人脸上的妆容也十分的惨不忍睹……那该不会是宇髄天元化的妆吧?
他眯着眼睛看过去,他们三人无一例外的穿着女式的和服,化着女性化的妆容,没有穿标志性的鬼杀队队服,更没有带刀。
有栖川郁时沉思,他们会到这里来应该不是因为他自己暴露了位置,我妻善逸大概也没有说漏嘴。
否则的话,这些住应该是直奔松月屋来找他,而不是此时此刻走在街上晃荡。他们这样子反倒更像是要潜入花街去执行任务。
说到潜藏在花街上的恶鬼的话,那么有栖川郁时立刻就会想到了蕨姬。
他们是冲着蕨姬来的吗?
我妻善逸路过松月屋时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那扇窗户。有栖川郁时的房间是临街的,他靠坐在窗边,在低头看去的那一瞬间恰好与我妻善逸对上了视线。
我妻善逸眨了眨眼睛,对有栖川郁时露出了一个笑。他此刻妆容滑稽、扮相不伦不类,显得相当好笑。
有栖川郁时看着我妻善逸,忍不住弯起眼睛露出扩大的灿烂笑容。
从我妻善逸的角度看去,靠在窗边的有栖川郁时只露出了脸和一截形状优美的脖颈,他长长的黑发挽成发髻,而我妻善逸送给他的金色发带编织在长发之中,在金子般的阳光下显得熠熠生辉,每一根丝线都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只是那一瞬间的对眼,我妻善逸立刻移开了目光。除了他和灶门炭治郎之外,暂时还没有人知道有栖川郁时在哪里。
他知道有栖川郁时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所在,当然就更不能马虎大意的暴露了他的位置。原本这个秘密应该只有我妻善逸一个人知道的。
至于灶门炭治郎——
那天我妻善逸连夜赶回蝶屋的时候被灶门炭治郎逮了个正着。
灶门炭治郎拉着我妻善逸私下里去问了,灶门炭治郎为人耿直,说话也十分的开门见山:“善逸,你是不是去找有栖川前辈了?”
“诶?”我妻善逸愣了一下,很快就反驳他,“我没有啊?我都不知道师兄他在什么地方,怎么找他呢?炭治郎你不要开玩笑了……”
灶门炭治郎紧紧盯着我妻善逸,“那你昨天为什么不在蝶屋里?你去干什么了?”
“伊之助他都天天跑到山上去啊,我就是想出去散下心,”我妻善逸睁眼说瞎话,“你也看到了,我这几天的状态都不怎么好,所以出去散散心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炭治郎你在想些什么呢?”
“你说谎。”灶门炭治郎认真的说,“我闻到了你身上有女孩子的脂粉味,开始我还以为善逸你是不是又去纠缠别的女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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