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耳朵什么都听不见,失神呆怔地望着残破不堪的羽渊,心里反复对自己说:假的,一定是在做梦。
他连忙眨了眨眼,可是那些可怕的东西还是在他眼前挥之不去,如噩梦一般撕扯着他的灵魂,将他所有的希望碾成粉末。
季雪琛看着晏灵朝脸上的血色瞬速褪尽,心里狠狠揪作一团,他知道羽渊对晏灵朝的意义,如今所有安慰对晏灵朝来说都是于事无补,他只能小心翼翼将晏灵朝搂入怀中,眼中全是心疼怜惜,恨自己无能为力,他爱到骨子里的宝贝,一次又一次在他面前被摔得粉碎,他却自始至终只能旁观,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这是晏灵朝唯一无可替代的家,任何言语都无法弥合心上的伤疤。
“小七别怕,看着我,看着我……我还在这里……”
晏灵朝蜷在他怀里身子剧烈地颤抖着,忽然浑身打一个激灵,将他已经飘远的灵魂又狠狠拽了回来,喜鹊长老还在水镜天等他!
“爷爷…...”
晏灵幽欺骗了他,青鸾也不在了,天下之大,他只剩下这么一个亲人了,若是连喜鹊长老都离他而去,那么他也活不成了。
他猛然推开季雪琛,不顾一切向仍在燃烧的森林奔去,空中飘荡着成千上万怨念所化的腐骨灵,它们已经饥饿了太久,即使吸食了所有死去鸟族的魂灵,尚未足以温饱,突然见到这么一个活物冲过来,登时激动地叫嚣起来,尖锐可怖的嘶吼声响彻云霄,仿佛万鬼同哭。
黑压压的腐骨灵自四面八万涌来,每一只都张开了血盆大口,尖长的獠牙上血迹斑斑,不知沾上了谁的血,疯了似的扑向晏灵朝。
“小七!快闪开!!!”季雪琛目光骤然紧缩,寂雪一瞬之间斩杀了数百只腐骨灵,却仍是无法阻止那股涌向晏灵朝的黑色浪潮。
而晏灵朝一心想着病危的喜鹊长老,只顾着往水镜天的方向狂奔,仿佛感知不到疼痛似的,任由一些腐骨灵在他身上撕下了一块块血肉,被撕裂的地方又迅速长出新的血肉,周而复始。
季雪琛眸中布满血丝,这里腐骨灵实在太多了,他不管如何也杀不完,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畜生将他心爱之人弄得遍体鳞伤,林间忽然红光大盛,却见御魂剑不知何时自己从乾坤戒里跑出来,将所有靠近晏灵朝的腐骨灵全部杀尽,最后飞到了季雪琛手中,季雪琛望着手中仍闪着红光的御魂剑微微一怔,随即一个急切的少年音响起。
“他现在已经入魔了,什么都听不进去,若是喜鹊长老出事了,我怕他会做傻事,你快带上我去救他!”
“好。”季雪琛微微点头,迅速踏着寂雪剑追上晏灵朝。
水镜天门外躺着一只死去多时的布谷鸟,内脏已经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叼走了,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躯壳,双目睁大,脸上露出惊惧交加的表情,可见死前受了极大的折磨。
晏灵朝呆呆地望着布谷鸟的尸体,虽然已经面目全非,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是与他一同长大的云谷,明明两天前云谷还在他面前活蹦乱跳,如今却成为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庭院中的桃花仍在安然盛放,只是粉色的花瓣覆了一层粘稠的血迹,绚丽而灿烂,带着一种绝望之美,他望着不远处的屋子,甚至连靠近的勇气都没有,忽然一只微凉的手伸过来覆住了他颤抖的手指,他一愣抬起头,望向不知何时已经追上他的季雪琛,想是跑得很急,气息有些不稳,一向整洁的白衣沾满许多不明液体,一点儿也没有往日的优雅从容。
季雪琛握紧他的手,轻声道:“别怕,我和你一起进去。”
或许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他总算攒够一些勇气,深吸一口气,僵硬地移动着身体,一步步走向喜鹊长老居住的屋子,轻轻推开那扇古朴的木门,一股沉闷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里面黑魆魆一片,借着微弱的光线,仍是可以看出室内所有陈设原封不动,心里顿时涌起一阵喜悦,他想,或许喜鹊长老还活着。
季雪琛谨慎地打量着四周,捏了一个法诀,烛台上所有蜡烛皆被点燃,室内一点点明亮起来,晏灵朝转过屏风,透过重重叠叠的纱帘,影影绰绰可以看到一个人影躺在床上。
晏灵朝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冲过去,猛然掀开帘子,看一个老人发须皆白安然躺在床上,正是数月未见的喜鹊长老,心中一喜,急切的唤道:“爷爷!”
听到声音,‘喜鹊长老‘幽幽睁开眼睛,唇畔露出一个诡异阴森的笑容,缓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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