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彻底沦落在自己怀里,只为自己一个人绽放。然而现在,他知道,他输了,碎掉的不是她上官月,而是他陆星辰自己。
他跪倒在她的脚边,完完全全是臣服者的姿态,那些自尊与狂妄,风流与不屑,浪荡与多情……他都不要了,此时此刻,他只想抱抱她,想吻吻她,想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他紧紧地攥了她的双手,把它们放在自己唇边,吻了又吻,亲了又亲。
“我错了,”他哽咽说,迫不得已,也是心甘情愿,向她俯首称臣,“我再也不出去鬼混了,我再也不贪玩了,再也不会有任何别的人,月亮,原谅我,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十年了,别人也许会弄错,可是他不会。他还清楚地记得,从前的上官月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是什么模样,虽然不像现在对沈明河那样顾盼传情,但也是温情脉脉。从她入行的第一天起,就是他在带她,他们一起走过那么多的风雨和漫长岁月,他不相信,上官月对他真的无情。
“月亮,台上这么多的男嘉宾,如果一定要让你在陆星辰和他们之间选一个的话,你会选谁呢?”
初出道时的上官月温柔内敛,青涩含蓄,但还是会在主持人的“逼问”下怯怯地伸出一根嫩嫩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指向他。
他的那些女友粉们群起而攻之,说她自作多情,骂她蹭他热度,台上台下,他都不置可否,只是抱着胳膊,看着她笑。
后来她吃了亏,人也长大了点儿,有点懂事了,不再这么直接,逢有人问她,总是回头看一看他,低头笑而不语。
再后来她就不笑了,连这类问题都拒绝回答,她学会了顾左右而言他,太极功夫打得甚至比他还要好。
他试图去回想,这种变化究竟是在什么时候产生的呢?然而此时思绪万千,根本无从整理。
上官月的指尖冰冷,身体仍然在颤抖。
他自知冒犯,羞愧自责,心疼不已。忍不住又想伸手抱她,她避如蛇蝎,奋力挣扎,惊惧地从唇齿间蹦出了几个字:“你给我滚……”
“滚啊……”
陆星辰重重地闭上眼。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他作为曾经被偏爱的那个人,如今、将来,或许就只剩下骚动了……
陆星辰走后,上官月又哭了很久,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二天早上醒来,才发现叶千妤已经到了。她从头到脚都包裹在浓重的黑色里,坐在靠窗的小桌旁,安安静静地喝着茶。
风华绝代的女子,即使年过半百,风采也仍然不减当年。岁月在她身上仿佛彻底冻住了,当然,连那些曾经明媚灿烂的笑容也一起冻住了。
上官月起得晚了,有点惊慌失措,小心翼翼地唤了她一声:“妈……”
叶千妤表情冷淡,像是突然间又不认识她这个女儿一般,把她从头打量到脚,又从脚打量到头,然后才说:“快回房换衣服吧。”
自从她哥哥去世开始,做母亲的就经常用这样匪夷所思的目光来打量她。上官月已经由一开始的不知所措变成现在的习以为常,她应了一声,回房简单梳洗一番,然后换了身衣服。
也是从头到脚的黑色。
母女俩都没有说话的兴致,下了楼,于家的司机正等在楼下,看见她,温和地问候:“月亮小姐好。”
上官月点点头。
奔驰轿车驶向郊外。
今天是她父亲上官邈的忌日。
从生病到离世,她父亲去得很快,前后也不过就一两个月的工夫。这么些年了,她母亲来祭拜他,从来都不哭。就连他突然间去世,也没有哭过。
她只哭上官岚。
她哥哥刚去的那段时间,她每天哭,要死要活地要儿子,后来她父亲也撒手而去,她反倒不哭了,很快就收拾妆容,嫁给了于劲文。
只是不再爱笑。
上官月低头弯腰,放下手里的花,然后站直身体,望着墓碑上的父亲。
四十五岁时的上官邈,婚姻幸福,家庭美满,事业有成,儿女双全,通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一往无前的气魄。那种优雅自矜、高贵冷傲的气质都很好地遗传给了女儿,可惜的是,她空有其形,实则矫情怯懦,脆弱不堪。
小的时候,她的外婆常常说,月亮长得好看,精致贵气,很像父亲。
后来她的哥哥去世了,她也常常说,就是因为她父亲做人太满,太得意了,才会招致祸害。
上官月不信,不过她知道,她的母亲是相信的。
作者有话要说: 文冷得我不知道为啥在坚持,我冻得瑟瑟发抖2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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