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程度?”
“不是一己之力,”向晨看着他,“还有你。”
“……你是卖安利的吧?!”天少无语。
向晨笑了。
“你……”天少气结。
片刻,天少又道:“你承受得起后果吗?”
“我能。”向晨说。
天少凝视着他,良久,“你认真的?”
“很认真。”向晨说。“做什么事都要承担后果。放心,我想过了,想得很清楚。”
天少看着向晨凝重的神色,忽然回想起他在领奖台上说的那句话——他没能年少成名,他只希冀大器晚成。
天少也忽然明白了一些事情。
他明白了为什么向晨明明写出了那样的成绩,明明已经手握踏入星辰最上层那个阶级的门票,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了星辰伸出的橄榄枝。
他明白了为什么不秋草非要当一个普通签约作者,为什么不去签那份令每一个作者都梦寐以求的白金合约。
大家讨论过各种各样的可能性,最后都认为不秋草拒绝白金约一定是谣言,是星辰觉得不秋草还不够格,或出于别的什么原因,总之不秋草没签成。所有人都笃定,任何一个作者都不会拒绝资源和福利那么丰厚的顶级合约。
天少相信向晨确实是拒绝了。在向晨的角度看来,这事很简单,大神约和白金约都少说5年起步,年限越长,条款越好,收入越有保障,但自由也越少,老老实实写完那5年之前,啥事也别想干。要想倚着星辰这棵大树乘凉,就别到处乱跑。
这么说……向晨在去年,不……在前年就有现在这个想法了。
天少盯着向晨平静的脸,只觉细思极恐。
这一届盛典的年度作家不是不秋草,不秋草却依旧成为了最令人瞩目的中心。却没人知道,今夜并不是他最成功的时刻,他的目光所遥望之处,不是过去,而是将来。
“所以,”天少说,“如果我入伙,是要跟你一起承担那些后果的,对吧?”
“对。”向晨坦诚而简洁地应道。
至于可能会有什么后果,向晨相信无需他来给天少详细描绘。投资就意味着风险,信誓旦旦担保没有风险只有回报的投资,要么是把钱存进银行,要么是金融骗局。
天少一时沉默。
他和向晨认识不到半天,他不了解向晨,可不知为何,这一刻,他相信向晨说的话,他相信向晨确实想清楚了。
他想清楚了,所以才能如此无所畏惧。
但这是一个很现实的世界,无所畏惧不代表真的能所向披靡。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那是小说里才会发生的情节。
现实的规则是,滔滔雄辩,敌不过分毫利益。
天少说到底和向晨无甚交情,他还傻不到跟一个陌生人一起冒一个天大的险。
“谢谢你看得起我。”天少说,“但是……抱歉。”
天少稍稍站直身体,从言语到肢体都展现出了清晰的讯号——这是拒绝并准备离开的意思。
“不再考虑一下?”向晨问道。
天少想了想,给出了一个比较得体的理由,“我只想好好写书。”
他相信身为同行的向晨应该能理解的。
向晨没有说话,天少只好礼貌一笑,“这里有点凉,我们进去吧。”
“天少。”向晨叫住他。
刚要迈步的天少站在原地。
“《屠神者》的结局,你自己满意吗?”向晨突然问。
天少浑身一僵,仿佛有一道看不见听不着的闪电从天而降,重重灌入他的脊柱。
两人默默对视。
向晨知道天少不会回答他这个问题,他也不打算强迫天少回答。半晌,向晨走向露台的大门,伸手握上门把,即将扭开时,他对天少说了最后一句话:“有机会再见。”
然后,他的目光从天少脸上一掠而过,转身离开。
*****
和向晨谈完后,天少在晚宴后半段时间里始终心不在焉,他努力地让自己不要想,拒绝都拒绝了,自己跟向晨不会再有焦急了,可脑海里就是犯强迫症似地循环播放向晨说过的话。
之后他再没见着向晨,连一眼都没瞥见过,反倒令他避之唯恐不及的阿姆山见了不少回。阿姆山留意到和向晨密谈过后天少的脸色就不太对,料想向晨肯定得罪了天少,便又暗搓搓地跟天少编排起向晨来,天少瞅着这张在自己面前晃了半天的脸,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他一遍又一遍听到的是另一句话。
《屠神者》的结局,你自己满意吗?
你自己满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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